却没成想,他竟是这太医院官阶最高的院使。 祈朝的太医院只设一个院使,两个院判。 沈沅继母刘氏的舅舅寇朗便是太医院的院判,寇朗也是陆之昀三嫂的父亲。 陆之昀这时已经坐回了圈椅处,亦眸色深沉地看向了沈沅和陈院使。 陈院使的表情很是淡定。 可心中却在想,他在京中做官多年,就没听过陆之昀沾过什么风月韵事。 他心里也对眼前这陌生美人儿的身份颇感好奇,也悄悄地猜了猜她的身份。 她容貌绝色,气质却是古典温娴,纤柔楚楚。 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太像是被高官豢养着的外室。 可无论这美人儿到底是谁,首辅大人极其在意她,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陈院使语气恭敬地询问了沈沅的症状,又为她诊了诊脉。 沈沅只将魂魄离体的事隐去,剩下的症状都如实地同陈院使说了出来。 陈院使也只说她脉象平稳,但是多少有些心疾的症状,所以便给她开了些丹参保心丸。 陆之昀的凤目微微觑起,低声问向陈院使:“她这身子,真无大恙?” 陈院使恭敬回道:“回大人,姑娘是有些心疾之兆,但是问题不大。既是只在下雨时有症状,那日后每逢雷雨,就不要再随意出门了。” —— 沈沅离开了酒楼后,座席上还沾染着幽微的玉兰香味。 廖哥儿则一早便被人抱回了公府。 江丰这时走到陆之昀的身侧,他附耳同陆之昀嘀咕了几句话。 陆之昀未动声色,随后便从圈椅处起身,走出了这个雅间。 江丰和其余侍从跟在他的身侧,众人只在回廊里行了几步,这空气里便隐隐漂浮了些许的血腥气味。 这血腥味愈发浓郁时,陆之昀也停住了步子。 侍从便在江丰的示意下,为陆之昀推开了面前雅间的门。 “吱呀——”一声后。 便见,铺有华丽绒毯的地面上,竟是躺着两个死相狰狞的尸体。 尸体旁的血泊早已变得干涸,染得那绒毯的颜色也极为深黯。 陆之昀的乌靴,亦于此时踩在了血泊上。 男人冷峻的眉眼稍显沉厉,待冷笑一声后,便问向江丰:“数过没有,这是第几次了?” 江丰恭敬地回道:“大抵也有个五六次了,这英亲王也是冥顽不化,明明知道弄些杂碎来也近不了大人的身,却还总是做这些挑衅之举。” 陆之昀垂眸,又眼带睥睨地看了那两具尸体片刻。 随即,便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此室。 他走在前面,其余的侍从却低声问向江丰:“那这尸身,该如何处置?” 江丰淡淡地回道:“近来天气炎热,公爷豢的那些鹞鹰也暴躁得很,便扔给它们吧。” 无论是人,还是兽,陆之昀都喜欢亲手驯养。 过于难驯的猛禽凶兽,自会被无情地杀掉。 而才能平庸的人,也自会被舍弃。 能为陆之昀做事的人,在其他领域也都会是顶尖的高手。 江丰和江卓当年家境贫寒,二人小的时候被卖到了牙行,江丰本以为自己和哥哥只能去做最低贱的苦工。 可当时还很年轻的陆之昀却把他二人买了下来,好食好衣地将年岁尚小的他们养大。 陆之昀亦用近十年的功夫,将江氏兄弟培养成了最出色的侍从。 而江丰和江卓对陆之昀,也是发自内心的敬服和感激。 他手底下的人数都数不清,能近身伺候他可谓是天大的荣耀。 虽然陆之昀的年岁也就比江氏兄弟大了十几岁,但这对兄弟却一直将他视若亲父。 —— 永安侯府。 直到看着沈沅那纤弱窈窕的身影进了朱红大门,江卓才准备开口,唤着其他的弟兄打道归府。 众人未行几步,便见一个身着罩甲褡护,眉眼英戾的男子竟是突然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那男子的腰间佩着长刀,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兵模样的年轻男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