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寇氏眸色微变,她没料到老太太竟是会为沈沅解围说话。 这丫头,还真是个有本事的,这么快就让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有了转圜,从前是她小看她了。 寇氏面色正僵着,却听陆老太太又对着她叮嘱了一句:“我看这老五家的也不像你说的,是个贪懒好睡的。今晨你们两个的时辰不就碰到一处了吗?等你腾出了空子后,可别忘教教你弟妹掌管中馈的事。” 沈沅神情温驯地点了点头。 寇氏也只得抑着对沈沅的不满,在陆老太太的面前应了声是。 寇氏瞧着沈沅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且她总觉得,今晨她被下人撞上,还被泼了一身水的事,绝对不是个意外,也没表象这么简单。 —— 大内禁城,中级殿。 身着绯袍公服的次辅阁臣们一一退了出去,殿内也只剩下了陆之昀和高鹤洲两个人。 陆之昀神情冷峻地端坐在剔红的书案后。 高鹤洲则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两只手都姿态悠闲地放在了扶手上。 英亲王的罪责板上钉钉,亦激起了京师和扬州府百姓的不满,今日刑部的人也终于定下了他的处置方式—— 三日后,小皇帝会和陆之昀站在午门后的雁翅楼上,亲眼看着英亲王被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 祈朝的司法运作有些复杂,单一件亲王犯罪的案子,便要交给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这三个官署机构来运作。刑部在定下英亲王的罪责后,还要再交由都察院来进行审查。 等都察院觉得英亲王的罪责无误后,还要再将英亲王连同着案件的卷宗送到大理寺来进行复核。(1) 这些环节一个都不能少,这也是英亲王的案子被拖了这么久的缘由,陆之昀想要除掉他,但明面上也得按照祈朝的律法和规矩来运转。 高鹤洲见自己同陆之昀和平地共处一室,又想起了十余年前的往事,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他是陆之昀的爪牙,亦是他关系最好的友人,可是在十余年前,高鹤洲和陆之昀却是京中人人都知道的一对冤家。 高鹤洲是广宁侯的嫡次子,自幼便比寻常孩童聪颖,样貌还是万里挑一的出众,所以自是比寻常的世家子要多了些傲气。 陆家翻身后,高鹤洲也在一些场合接触过陆之昀,他那年十九岁,比同龄的男子要高大强壮许多,也极为沉默寡言,甚至因为常年待在军营中,不算太懂礼数。 陆之昀的行径虽然不粗鄙,但却容易让人觉得他过于孤傲,且目中无人。 高鹤洲从来都没与陆之昀起过任何的正面冲突,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陆之昀的,他是征战多年的武将,一个拳头就能将他这个文弱的世家子打个半残,他也不敢同他起正面冲突。 他曾在醉中同那时交好的行首,随意提了句:“陆之昀只是个胸无点墨的莽夫,在如今这太平的世道,一身蛮勇也无处去使,所以他的气质才这么阴沉骇人。” 谁料,高鹤洲的这句调侃,却不知被谁传到了陆之昀的耳中。 故而在当年八月的那场北闱乡试中,便有世家子弟看见了陆之昀的身影。 谁都觉得这个曾被流放过的武举子哪儿能一次就过,可陆之昀却在那场乡试中,成了第一名的解元。 这乡试时,高鹤洲还觉得陆之昀能中解元的事是巧合,可在会试时,他便被狠狠地打了脸, 京师的那场会试他也有参加,甚至在贡院里,高鹤洲还跟陆之昀住在了同一个屋舍里。 结果在京城放榜的那日,陆之昀又令人瞠目结舌地中了第一名的会员。 而高鹤洲,则是被压一头的那个第二名。 殿考亦是如此。 陆之昀高中状元郎,而高鹤洲则是那个紧排其后的榜眼。 虽然陆之昀从来都不承认,但是高鹤洲却认定,这绝对是陆之昀报复他的一种手段。 如今的首辅大人一直是个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