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示弱算是许昀舟嘴里说的“撒娇”吗,桑宁真的会觉得有点可爱吗? 有人敲门,桑宁把手机收进抽屉,对盛连浔自认为的“直男撒娇”毫无所觉,清了清嗓子,对着门的方向:“请进。” 郑乐北背着书包走在前面,郑奶奶笑容和蔼,跟在小朋友后面。 “小桑姐姐好。”郑乐北声音小小的和她打招呼,两只手紧张地在书包背带上摩擦。 桑宁蹲在郑乐北面前和他平视,牵过他的小手包在掌心,笑眯眯地说:“应该叫小桑阿姨。” “可是,”郑乐北挠挠头,看了奶奶一眼,转过来继续说,“奶奶说,漂亮女生要叫姐姐。” 好乖好可爱,桑宁笑得合不拢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放到郑乐北的手心里,奖励给他。 看见小熊形状的棒棒糖,郑乐北明显眼睛发亮,撕开包装纸坐在一边乖乖地吃,不舍得咬,小口小口地舔着。 “郑奶奶,咱们这边交流。”桑宁把郑奶奶带进里面的房间,就郑乐北最近的表现做了简短的沟通。 “恢复得很好,估计去学校也没问题。” 这是郑乐北来她这里做的第十个疗程的治疗,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虽然中间意外经历过那次劫持,受了不少惊吓,不过因为桑宁及时赶到把他换下来,后来专门进行了几次心理疏导,再加上孩子小,对于很多事情的理解很简单,容易受到引导和暗示,算是过去了那道坎儿。 郑奶奶是个知识分子,原本是大学教授,后来儿媳出了事,小乐北亲眼目睹了现场,心理受到严重创伤,干脆紧锁心扉变成了小木偶人,儿子无法面对现实干脆远走他乡,她辞掉工作,专心带着不太健康的郑乐北做康复治疗。 尽管遭遇了那么多不幸,但郑奶奶始终都是和善乐观的样子,说话不急不缓,很好沟通,从来不抱怨,极少提及过去,对桑宁十分信任。 “桑医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乐北现在虽然有点内向,表达上还是有点拘谨,不过已经可以做到和别人正常交流了,”郑奶奶握着桑宁的手,神情动容,多说几句眼里已经泪花闪动,“其实有两年我都想放弃了,这么想着,不如把他关在家里一辈子算了,我死的时候带着他一块儿,也有个照应,现在看到了希望,我们家孩子也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那当然,郑奶奶,会好起来的。” 桑宁还记得第一次见郑乐北,非常缺乏安全感,不说话,看什么都带着审视和敌意,极其容易受惊吓,她不小心碰落了一本书,郑乐北竟然吓得跳了起来,马上钻进储物柜里待着,怎么哄也不肯出来,足足待了一下午。 他是桑宁跟得最久的病人。 其实这里很少有专门针对儿童心理创伤治疗的心理治疗师,桑宁非常喜欢小孩子,有耐心,并且感觉很敏锐,擅长游戏治疗。 游戏治疗并不简单,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在孩子的游戏过程中,治疗师要紧跟着观察,慢慢融入,不露痕迹地去发现和疏导,劳神劳力,往往一个小时下来,桑宁比跑马拉松还累。 不过这种疗法对儿童心理方面的治疗效果很好。 普仁医院愿意给她建立游戏室,提供专门针对儿童心理问询的设施,是桑宁选择来到这里最直接的原因。 她在郑乐北身上花足了时间和精力,治疗笔记都写足了厚厚两大本。 看见他慢慢好转,慢慢有了小朋友的活泼和朝气,桑宁由衷地开心。 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治愈别人,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好的事情。 桑宁轻轻拍了拍郑奶奶的手背,因为过度操劳,郑奶奶的眼角已经爬上了道道皱纹,眼睛不复清澈,却有着温和的坚定,桑宁劝慰道:“郑奶奶,会越来越好的,不用谢我,这是信任的力量,我们相信乐北肯定会好,并且始终不放弃,他才会越来越好,信任可以治愈伤痛。” 郑奶奶笑:“是啊,桑医生,信任可以治愈伤痛,关键是不要放弃。” 陪郑乐北在游戏室待了一个小时,小家伙很喜欢桑宁,在她面前像是张开的蚌壳,露出脆弱的软肉,没有戒备,什么都愿意和她讲。 桑宁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