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至少郑午自认为自己还是懂的。 “老郑。”郑午的发妻容丽儿穿着一件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像只灵雀儿似地小跑到郑午身边,将手里的干毛巾往丈夫手里一塞,露出一个甜蜜的笑,“给我擦擦头发。” 郑午接过毛巾一笑:“好。” 容丽儿甜滋滋地转过身,享受着来自老公的服务,却没有看到自己背后的郑午在接过毛巾的那一刻,瞬间敛去的笑意。 郑午手上动作温柔细致,却恨恨地咬牙。 他是白手起家,而妻子容丽儿确实实打实的富二代小公主,当年两人结婚,老丈人还十分不乐意,要不是他死死绑住了容丽儿的心,这门婚事多半要黄。 而婚后他也忍辱负重了多年——至少郑午自己是这么认为——郑午心里早已积怨已久。 如今容丽儿的父亲老了,权力已经有旁落到自己手中的趋势,但大权仍旧在老头子手里,郑午清楚,他还需要忍耐。 边给擦着手间湿漉漉的长发,郑午边观察着妻子的面容。 这么多年,他对容丽儿还是有感情的,但哪怕保养的再好,四十多的容丽儿也没有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漂亮。 想起自己做生意时见到的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板,郑午有些感慨。 他身材保持的很好,自认为长的也算不错,而那些老板一个个都大腹便便,油腻得不行。 但郑午觉得最讽刺的是,偏偏他们那样的,可以放心大胆地在外头玩儿,包小情人,荤素不忌,自己却只能守着身边早已色衰的容丽儿。 “对了老郑。”容丽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将手机放下,问道,“咱们家之前摆在书房的那个罐子呢,黑色很大的那个。” 郑午心里咯噔一下,擦着头发的双手停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手里的毛巾。 容丽儿久久没听到回音,不解地转头看去。 “怎么,怎么突然想起那玩意儿了。”郑午赶紧挤出一个笑容,“不就是个普通的罐子吗,又不值几个钱。” “我就问问嘛,去哪儿了?”容丽儿见撒娇不成,就鼓起嘴瞪了郑午一眼,“你说不说,郑午!你现在有事情瞒着我了是不是?” 郑午头疼,容丽儿就是标准的骄纵性子,这些年他一直宠着已经一肚子怨气,再加上刚刚心猿意马了一阵儿,郑午终于爆发了。 “闹够了没有?你是一家之主还是我是一家之主!” 容丽儿被他吼得一愣,鼻头一酸,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郑午看着泪水涟涟的妻子,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下好了,把人惹怒了又得哄不说,现在正是股权交接的关键时候,万一容丽儿额的父亲一个震怒之下…… 他不敢去想,赶紧抱着人哄。 容丽儿哪里肯原谅他,边哭边娇滴滴地骂郑午混蛋。 “好,我混蛋。”郑午连年轻时追求容丽儿的那股死皮赖脸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哄着哄着两夫妻滚作一团去了。 等容丽儿睡着后,郑午走到阳台,烦闷地叹了口气。 所谓色衰而爱驰不过就是如此,即使是交公粮都没了兴味,而且他就算想草草了事都不行,必须得把容丽儿伺候好了。 郑午又想起那些老板搂着的俊男美女了,烦躁地点起一支烟。 容丽儿提起那个黑色的罐子,郑午就顺带想起了那个奶茶店的少年。 他大学的时候也是男女不忌,后来为了追求容丽儿,发展自己的事业,郑午不得不努力做出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连以前的朋友都全断了。 结婚后他的事业突飞猛进,但日子却过得寡淡如水,直到遇到那个少年。 当时他听自己请来的大师说少年旺夫相,恰好他的公司遭遇了瓶颈期,郑午便怀着满满的功利心去接触了少年。 谁知两人都是水性杨花,会玩的性子,意外的一拍即合,当了好长一段时期的露水夫夫。 结果后来事情险些暴露,眼见着容丽儿和少年两边的事情都瞒不住了,郑午才没忍住下了狠手。 但他又舍不得少年活体摇钱树的命,恰好那大师和他说,能把少年的魂魄锁在罐中,虽然不得转世,但却能替他招财。 郑午下了狠心,便同意了。 猛地吸了一口烟,郑午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眯着眼睛喃喃:“那小东西叫什么来着,嘶,钱……” 正当他想不起来时,耳旁突然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幽幽的一声: “钱拖拖啊~” “谁!”郑午一个机灵,“谁在说话!” 回答他的,只有萧瑟的夜半秋风,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