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也得上手,只有老弱病残孕可以免除,沈乔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只能搬着凳子在树荫下给大家煮降火茶。 柴火噼里啪啦响着,让人满头大汗、面红耳赤。 但更为艰难的是被她随机抽查的学生们,结结巴巴得想拿砖头把自己敲晕。 沈乔一个也不放过,恶狠狠道:“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作业我每科都会检查。” 明明是快乐假期,同学相聚,偏偏要提作业。 班里男学生陈阳说:“老师,你下学期还带我们啊?” 沈乔瞪他说:“怎么,想换老师了?” 陈阳吓得直摆手说:“没有没有,就是您这肚子……” 他也不大懂,觉得应该是带不了他们一学期。 沈乔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就仔细算过,这会说:“能给你们上完课,复习就不行了。” 为这事她已经愁过好一阵,生怕耽误学生的学习。 陈阳大惊失色道:“还有复习啊。” 不管成绩好坏的的学生,那是听到上课就发愁。 沈乔没好气拍他一下说:“你要是退步,给我等着瞧。” 陈阳也是个胆子大的,还想调侃老师两句,目光一转说:“师爹来接您了。” 这又是什么古怪称呼,沈乔半回头看,吹口哨说:“三班解散,不要四处转,都回家做作业,明天早上还是八点到!” 学生们一哄而散,至于去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沈乔慢腾腾收拾自己的东西,手上的蒲扇晃两下。 郑重接过去给她扇风说:“还有几天能好?” 这天太热,尤其是下过雨后,别中暑有个好歹。 沈乔已经算是很轻松,摇摇头说:“还要修排水渠呢。” 各校都是这样,老师学生们顶起半边天,她自己念大学的时候还参与了盖食堂的大工程。 郑重心想事情还真不好,不过也知道是推脱不了的,报告好消息说:“明天又有西瓜吃。” 农研所每个月都有新鲜的瓜果蔬菜上市,不过分量只够职工们分,这也算是福利之一。 沈乔想起来就流口水,说:“真希望这品种赶快大规模种植。” 这样就不用眼巴巴地等着。 郑重心想还久着呢,三五年能出成果就不错。 他道:“你也不能多吃。” 沈乔从小就虚弱,饮食禁忌上比别人多,自然也更知道克制两个字怎么写,因为她受够打针吃药的苦,在这个时期自然更加小心翼翼。 不过还是撒娇道:“欠我一个瓜,明年要补的。” 郑重还真煞有其事给她写欠条,作为夫妻俩的情趣收藏起来。 沈乔把它和书信们放在一起,突发奇想拆开其中的一封看。 那都是她上大学以后,郑重还在复习高考的时候写的,距今也不过四年多。 但他自己已经想不太起来写的什么,凑过来看才能回忆起来。 沈乔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在两个人短暂分开的那些日子里,他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郑重道:“想你。” 明明是油嘴滑舌的话,却因为表情显得格外打动人。 沈乔推他一下说:“还有呢?” 郑重道:“想考上。” 那是他生平最强烈的欲望,因为考不上就意味着更长时间的分开,甚至可能永远分开。 多好的学生啊,沈乔想想班里几个后进生就直叹气,忍不住说:“要是我们班孩子都跟你似的就好了。” 郑重颇具幽默感说:“那你会头疼。” 头疼个个早恋,跟学校完全没法交代。 沈乔想想那场面,赞同道:“政教处老师会杀了我。” 天天要求男女同学保持距离,恨不得世上只有一种性别的人。 郑重好笑道:“看来所有政教处老师都一样。” 他们自己上学的时候,都经常被老师警告注意影响。 天真的学生岁月像在眼前,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又变得遥远。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都是些旧事。 当时笑过,现在还可以再笑。 沈乔乐不可支,忽然像是被谁点穴一样,眼睛瞪得大大地说:“有人在动。” 郑重下意识警惕地左右看,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然后才把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又惊又喜道:“踢你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