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整个人仿佛被惊雷击中,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盯紧了他脸上的纹路,只觉喉头酸涩,怎么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等待片刻之后,言城歌便缓缓抬起手,兀自垂眸将那根白色的布带给她覆在了眼睛上,动作轻柔和缓,像是怕吓着她。 忽然,言城歌将南予打横抱了起来,感受到南予下意识的挣扎和抵抗,他便温言细语地劝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带你去躺下,再叫大夫来给你诊诊脉。不是怀孕了吗,就不要动这么厉害了。方才见你捂着小腹,怕是自己走不回去的。” 语毕,他丢下那一群原本正在议事的人,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的孩子没事?”南予听了他说的话,便不抵抗了。他说的对,她被千夙打的那一掌还没好,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确定平安否,腹部的绞痛也一阵一阵传来,还是不动为好。 此时她脑子里想的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方才言城歌掐住千夙的脖子,问她是谁让她自作主张的。 那么千夙究竟有没有给她用药? 这个话听起来似乎是千夙已经擅作主张给自己服过药了。但也不排除说的是千夙将自己打伤带回来的事情。 “如果有事,予儿会怎样呢?”言城歌避而不谈,反问道。 南予便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言城歌先忍不住,像是怕她生气不理自己了,便笑着开口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你的孩子还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不好的地方。” 这么说已经很客气了,直白点的话这句的意思就是,恐怕这么一大番折腾下来,胎儿智力、身体都会有损,生下来是个死胎都有可能。 南予不禁蹙起眉。 夕阳落尽,余晖都没有了,倒是把青石板路晒得暖洋洋的,夜风拂面的一瞬间,言城歌恍惚以为回到了诡宗,她受伤坠下断崖,自己照顾她的那段时间。 她眼睛看不见,竹林里练完功后,他每日也是这么抱着她走回去的,一边走一边聊,余晖散尽,夜风拂面。 那真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 可惜,她当时走得真快,告辞都无。连着他最开心的时光也走了,同样是告辞都无。 不消片刻,言城歌带着她进了一个房间,把她放在床榻上,然后给她垫好枕头靠着背,才坐到床边,“你饿不饿啊?千夙说你昏迷了五天,只喂了些粥和水给你。” 五天了…… 君玦为什么没有来找她呢? 南予怔怔地想。九方越没有把她不见的事情告诉君玦吗?他们那边到底怎么计划的呢? 如今摆在南予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倘若孩子已经是死胎,那么就等腹痛痊愈便寻机会出去;倘若孩子安好……就只能待在风雨山庄,等着把孩子生下来才能走了。她不能再冒险让腹中胎儿受到什么伤害,这是她唯一的亲人。 “我不饿。”南予轻声道,“你先让大夫来,我要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