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内,内侍们跪伏在地,死死贴着地面。 卫卿珩一身玄色蟒袍,束发戴冠,腰间一枚玉佩便抵得上千万金,贵不可言。 本是神丰俊朗的面庞,如今多了几分厉色,却是更显锋锐,一双凤眸黝黑深邃,眸目如刀,剑眉挑起,更衬得浑身气魄。 “把锦衣卫调来,继续查。”他冷了脸色,明显是动了怒。 “是。” 卫卿珩自己在那磨墨写大字,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徐公公随着众人一道跪着,等办差的人走了也不敢起身,心里琢磨着他的主子与那个美貌惊人的小秀女的关系,这都几次了。 他还诧异着太子身边竟还有他漏过不知道的事情。 一转头,就看到他徒弟周小生那个蠢货在门口和他挤眉弄眼。 他观察了一下太子的动静,这才悄无声息地挪起来出了屋子。 “蠢蛋,干什么呢你?” 他上手就是一巴掌。 “乾清宫李爷爷来了。” “你不早说。” 徐有德立马收拾了一下衣服,进屋汇报了。 刚巧,卫卿珩手上的几张字也写得差不多了。 乾清宫大太监李德才进屋给太子行礼,这个时候他的腰从来都压得极低。 “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过去。” “知道了。” 太子先换了套全新的衣衫,正是半月前当今亲自吩咐给做的那批里的,这件的花样还是他们奴才看着当今给太子挑的。 李德才在一边笑脸候着,看着徐有德跟个猴儿似的忙上忙下乐呵呵地侍奉太子,心里有些吃味。 当今对太子是真的好啊…… 太子一表人才,虽如今脾气大些,但到底是当今亲自教养出来的翩翩君子,仪表不凡,才华无双。 伺候着太子的奴才们可不就跟着挺起来了。 不过,他侍奉着当今,也自有一群子孙孝敬。 想到办差完之后的享受,李德才便平复了。 这一夜,钟粹宫众秀女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不知发生了什么,外头喧闹得厉害。 不少人因为喝了安神汤睡得早,结果夜色还未褪去时就被吵醒了。 但宫里头的事情,她们大都是没有门路也不敢打听的。 等天明了,鱼肚白的颜色混上了红的橙的,再又添上了极灿烂的紫,朝阳万丈霞光尽染天幕之后,戴玥姝估摸着外头的闹腾差不多了,才用完好的手开了窗口透气。 窗户刚支开,她就听见不远处廊下蹲了个小太监很小声地和她问候。 “戴姑娘醒了?” 戴玥姝讶然,隔了一会才分辨出穿着青黑色衣服的瘦小太监是后院的打扫粗使李福。 “是小福子?” “正是奴才。” “怎么这么早在这?” 小太监这就笑了,有几分讨好,恭顺地在距离窗口不远的地方给她行了礼,得了首肯之后才凑近到近前说话。 “奴才想着今儿个外头闹腾,戴姑娘又受了些小伤可能没休息好,怕您忧思,过来给您报个信。” “劳烦你了。” 戴玥姝知道这是之前结下善缘,小太监有意报答了。 他告诉她,晚上的闹腾是钟粹宫旁边的承乾宫出了点事情。 “张贵人住着的承乾宫侧殿,发落了几十个宫人,场面有些不好看。”说到这里,李福有点害怕地抖了一下,但很快克制住,露出显得过分夸张而有些虚假的笑容,“不过事情已经解决,绝不会扰到姑娘们。” “怎么会?” 戴玥姝有点惊讶,她们秀女刚刚入宫学规矩时候,就曾听过宫里头处刑惩戒下人,在院子里打板子鲜血淋漓地拖出去的事情。 当时是真有下人被打,但只让她们听了个声儿,也怕把某些胆小的秀女真的吓出好歹来,但这次明显和下马威不一样。 “是薇慈公主。”李福更小声地道,“伺候的奶娘、宫女疏忽照顾,险些酿成大错,张贵人那头又养着九皇子,自然更紧张些……附近像小的这种都被拉去观刑了……” 她恍然,看着他后怕的样子顿时明了了,又有些感慨。 他这是被吓到了,兴许是想到了自己身上难怪大早上地过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