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她做“正确的事”不必顾忌,也不必委屈自己做个冷酷的人,她的善良依然可以保有,而其他的事情,自有他去操心,他去抉择。 卫卿珩自认自己可以解决,有他为她撑腰,让她不必再为了自保而选择什么委曲求全。 戴玥姝也相信他可以做到—— 他是那样高洁又漂亮的白鹤啊,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 “那我走了?” 卫卿珩道。 戴玥姝不期然想到,这么多次巧合或有意的见面,他大概是她见过最多的非亲戚的外男了,这还是头一回,他主动和她道别。 “下一次给我带一套泥人吧。”她眉眼弯弯,眼尾仍是微红,愈显娇俏可人,“我听说城东张老新做了一套八仙,可难抢了,我都排不到。” “泥人吗?”他迟疑了一下。 “对,一套泥人就够了。”她笑眯眯地道,“不用你苦思冥想找那不菲的手串了。” 卫卿珩神色微妙地停滞了片刻。 抬眼看她,她还是那般微笑着的样子,一点不觉得自己戳破了某些他一直努力并自以为成功的伪装。 “我知道了。”他有点干巴巴地应下,但也许是突破了某些面子下限,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又重新露出了神采飞扬的样子。 “原来你也喜欢这种小玩意。” 一双凤眸满是笑意,灿灿的阳光落入他黝黑的眼底,本该深沉如潭的双眸却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褪去了那种沉稳、冷淡、不动声色的外壳,他再无初见时的冷酷迫人模样,满身的少年意气遮都遮不住了。 精致的眉眼多了几分靓丽的色彩。 一身贵气,都成了他的衬托。 唯独他这个人,在太阳下、阳光正好的天气里,闪闪发光,耀眼到让人不敢直视。 “真好。”她心想。 他为人聪颖,容貌出色,武功不差,最重要的是意气风发,理想高远,纵然天生身居高位,仍有济世之心。 虽然骄傲如骄阳,但自得不自满,能对一个小姑娘认错,即便不宣之于口,是非态度却很分明。 也许有时候会显得过于刚直,她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他这面,又是如何认为的,但她却觉得他这样正好。 再没有更好的了。 “我记得了,下次再见。” 他重归那沉着冷静的姿态,只有眉眼间微余的笑意才悄然昭示着他方才的轻松好心情。 戴玥姝双手撑在窗台前看着,见他回头,还与他挥了挥手。 他微微一顿,视线凝滞在她含笑的面上,这才转身。 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她皎皎如月的姿容上,久久不能忘怀。 戴玥姝看了一会熟悉的景色和廊檐下的燕子窝,隔了会才喊人:“茜色,笔墨没有收拾起来吧?” “没有呢,”茜色走过来,“哎小姐,要给您打水吗?” “!”戴玥姝瞪大了眼睛,匆忙拿出手帕遮面,“很难看吗?” 要命了! 她在心里哀嚎,一个没有注意,就用这种样子见人,真是太尴尬了! “没事没事。”茜色连连摆手,“小姐您怎么样都好看的,不用紧张,就是披头散发穿粗布衣裳也是最美的,现在连泪痕都没有,只是哭过后洗个脸会舒服一点。再说自己家里,没有外人……诶小姐您别激动啊,真的没有什么……” “老天爷。”戴玥姝不敢往后想了,整个脸都羞红一片。 不爱花哨打扮和不整洁见人可是两个概念。 都怪他。 戴玥姝噘嘴,接过毛巾。 兴庆宫内,徐有德看着太子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虽都是冷面模样,但他们伺候的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区别。 他一边在心里猜着太子出宫去见了什么人,又是哪个“新宠”开解了太子,让这段时间一直低气压还有点阴晴不定的太子难得松快了不少,一边凑趣地说了好些讨喜的话。 “传锦衣卫和掖庭的来。”更衣期间,他不忘吩咐。 “是。” 来人在外头候着,太子换了身玄色的衣袍,余光看到小太监在归纳他已穿过的衣服,除了专门的礼服等,大部分私服他穿过的基本不会再穿第二次,这他是知道的。 “等等。” “怎么了殿下?” “徐有德,你说我这衣服可有什么问题?” “没有啊,”大太监纳闷,“殿下这衣服穿着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卫卿珩皱了皱眉,左看右看,没看出这衣服有什么特别的,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