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受一受你的小脾气又有什么?再说你能做什么?便是再难受也没真的伤到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绝不会怪罪你的。” 卫卿珩说得格外妥帖,叫戴玥姝觉得都是她给他磨炼出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完全摸不准脉搏,安慰一通但效果不大,后头她几次发脾气到口不择言了,他才知道她生气在何处,委屈在哪里,然后顺着她的思路一想—— 确实,她为了他生儿育女,受了大委屈,他是该对她好点的。 这么一来,两边都觉得互相理顺了,自然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空气中弥漫着股浓浓的水汽,雨滴落在窗前不远处的芭蕉叶子上,噼啪地清脆作响,偶尔一阵风吹过挂在窗前的铃铛和门帘,发出哗啦啦与叮叮当交织的声音,新换的串贝壳珠帘果然很悦耳。 雨声混着花香的味道,一点点地飘散在空气里,青草的味道中还夹杂了些许泥土的淳朴香味,复杂又自然的气息让人一下便放松了起来。 好在他们不论是装修还是准备新屋,都做得足够迅速而及时,听说宫里其他地方有淹着堵着的地方,但兴庆宫整体情况都很好,一点没有在这大阵雨里“沦陷”,今年才修得正好的惜芳园就更是如此了,连屋子里除湿等的准备都格外妥帖,产房也是日日做着清理,熏过除蛇虫的药之后,再用自然无害的草药包除湿,各处仔细检查。 生产时候的三个接生嬷嬷背景早查得清清楚楚,也是在五六个月份的时候就准备好的,奶娘准备了十人,到时候看情况任用,两个孩子若是吃得多,就是一人四个,少的话一人三个。 按着卫卿珩当年,他的奶娘都是轮换制的,为了不让他对奶娘产生一点依恋等不该有的情感,奶娘算是不太“值钱”的存在,戴玥姝不想那般折腾,这头准备的十人绝对够给她的两个孩子用了。 听着自然而温柔的淅沥沥的雨声,戴玥姝不由便犯起了困。 她昨晚上光一个晚上就抽筋了五次,两只小腿到现在还酸痛难忍,左脚掌还抽筋了一次,起夜的时候差点疼得她跌跪在地上,好在齐紫眼疾手快力气大,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死死护住。 就这一下,给所有人都吓得不轻,戴玥姝自己也心悸了好半天,那个姿势下去她肚子首先就磕在地上了,就这样,她后面也就没有能够睡好。 梦里,淅沥沥的雨声化为了《高山流水》的琴音,好似与卫卿珩弹奏的别无二致。 这些天,他常与她奏乐,看她喜欢,他便不吝啬自己的“才艺”,每天给她表演,也意思她自己就不要碰那些费力费劲的乐器了,好几次她是在琴音里入睡的。 戴玥姝恍然自己身处一片云遮雾罩的山涧之中,高远空灵的古琴声伴着鸾鸟的啼鸣,等她抬头看去想要去寻那悦耳的鸟叫时,又怎么也找不到那比夜莺还清脆可爱的声音源头了。 她一面心知这是梦里,一面又忍不住升起跃跃欲试的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促使她在山间奔走。 “不对,我不能乱跑,孩子……”她看向自己的肚子,却惊愕地发现养了几个月的大肚子全没了,两个宝宝早不知道到了哪里去,她腰肢仍然纤细,小腹平坦。 戴玥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笑,在梦里她便这样做了。 “你们跑到哪里去啦?”她满脸笑意地喊着,循着溪水的声音走去,“娘在这里呢,我的乖宝宝在哪里?” 突然,她脸上被拍了一点清水,冰凉的感觉叫她一下清醒了不少,抬头看去,竟是一棵长在山泉流下的小溪水边上的巨大梧桐树,从一片高高的叶子上滴落了一滴清水,水滴拍在她脸上才溅起了小水珠。 她一点也不生气,却莫名直觉,之前叫得那样好听的小鸟一定住在这繁茂的树上。 “我可以和那小鸟住在一起。”梦里的她想着,正想往树上爬,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湿漉漉的。 戴玥姝陡然发现自己正踩在浅浅的溪水里。 山泉流下的溪水虽然冰凉,却不会叫她感到难受,反而只觉得非常舒服,水底的鹅卵石没有一点尖锐刺脚的地方,总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