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诏回来北齐后,商陆还没见过顾青凌。 对于顾青凌,商陆是气的。 她自以为两人是知己,可在她身陷南诏时,他非但没有帮助齐景云,反而一直在逼迫他选秀,想想对于那时成天都在痛苦不堪的齐景云又是怎样的雪上加霜。 换作是旁人,商陆也许不会气,可顾青凌,终究是不同的。 “娘娘,见吗?” 悠兰的声音让商陆回神,她应了一声:“让他在主厅等着,给本宫更衣。” “是。” 商陆的衣裳都是重新缝制的,以前穿着合适的衣裳,如今穿着有些显大了。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浅绿色宫装,整个人像刚刚抽条的绿色枝桠,看着很是鲜活,可又如此稚嫩脆弱,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能将这根枝桠吹断。 再往上看,她略施粉黛,颧骨微凹,仍挡不住她的憔悴。 直到商陆走到顾青凌面前,他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低头行礼:“微臣顾青凌,见过娘娘。” “呵。” 商陆从他身边走过到主位坐下:“本宫可受不起顾掌使如此大的行礼。” “娘娘贵为皇后,自然受得了微臣的行礼。”顾青凌抬头,直视商陆。 有气是好的,就怕她什么也不说,那他才是真正的失去了她。 商陆微微敛眸,淡淡道:“顾卿有事可直说,大可不必奉承本宫。” “微臣所言句句肺腑,又何来奉承?” “看来你还真是变了。”商陆打量着他,轻笑了下,只不过她眼神一点笑意都没有,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冰冰的,“果然,人心易变,连往日正直刚正的顾掌使,如今竟也学会了溜须拍马。” 顾青凌心微微刺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气他、怨他、恨他。 想到此,顾青凌跪了下来:“微臣今日过来,是负荆请罪的。” 他手往旁边一伸,他的随从将早已准备好的荆条放到他手上,顾青凌双手将荆条呈上。 “娘娘,之前的事情并非微臣所愿,但当时的事情又确实是微臣所做,臣有愧。” “顾掌使并无做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情。”商陆看着眼的荆条,淡淡道:“当日本宫身陷南诏,后宫无人,陛下又龙体有恙,顾掌使作为陛下的左右手,提出选秀,能为陛下早日绵延子嗣,让北齐国有个皇子,这事于情于理,都是对的,本宫不知顾掌使何错之有?” 顾青凌以前就知她能言善辩,他也十分欣赏。 可让他对上时,顾青凌才知道有多难受。 “娘娘,臣不欲辩解,但诺言也就那么一个,臣恳请娘娘能再相信一次臣。”顾青凌微抬头,对上商陆略嘲讽的黑眸,真诚道:“当年臣既选择了娘娘,便永不背叛。” 作为皇城司掌使,本应一心效忠于皇上,不得参与夺嫡,可他为了商陆,再三破戒,从踏出这一步路开始,顾青凌就从未想过回头,只是……只是这条路必须有她在。 四目相对,商陆终是败下阵来。 其实这么多人逼迫齐景云,她为何独独对顾青凌生气,这也算是另一种有侍无恐?因为她觉得他们是知己,他懂她,会帮她,会帮齐景云,更会帮这个北齐,商陆从没想过,顾青凌会做出让逼迫皇帝选秀的事情,这让她情何以堪? 想起这次齐景云宁愿让齐景余监国,也不让顾青凌监国,恐怕在齐景云那里,顾青凌终究还是失了信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