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他亲表哥,托守卫去给豫王殿下传个话,请求看在表哥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舒世子与豫王殿下关系颇近是人尽皆知的事,守卫唯恐得罪上头,两边不讨好,犹豫片刻,便去了。 那时宁远侯也在场,因豫王不避讳,只叫守卫有事且说,守卫胆战心惊地将门外那考生的来龙去脉道个明白。 而后,豫王默了半响,看向宁远侯。 宁远侯那冷峻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瞧着神色淡淡,仿若漠不关心,只凛冽的气息叫人背脊生寒,随后,只听他垂眸冷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区区永毅候府便可打破大晋律法了么?” 他没说允或不允,只这么两句话,那通身的威压便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守卫攥着还没捂热的银子一个哆嗦,慌忙跪下请罪。 原以为此事到底便是结束了,谁料约莫过了个把时辰,舒衡一身官服亲自来了。 一个远方表亲本不值得他放下公务前来,可想到对方是江恕,是抢走他的阿念的男人,埋藏在心底的那股子不甘便似烈火燃烧,怎么也压不下。 舒衡同样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俊朗儒雅,满腹才华,办事说话自没有世俗的鲁莽无理。他进了考场,只大声质问江恕:“宁远侯,你可知你今日轻飘飘一句话,错失的却是日后为大晋山河戎马一生的良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句话,两顶大帽子扣下来。 倒也不愧是探花郎。 诺大的围场上,正参与骑射选拔的考生皆听到了,就连外场正量身秤重的考生,也纷纷扭头看来,目光在几位大人身上好奇徘徊,最终定格在那挺拔高大的黑衣男人身上。 四面透风的凉棚下,江恕与常远对坐于方桌小几两侧,舒衡就一身正气地立在旁边质问他。 江恕却是不紧不慢地抽出一个茶杯,提起茶壶往里倒茶,高高的水流声如清泉击石,茶满,他才淡淡开口:“良将与否,舒世子下定论过早了。” 言罢,他把斟满茶水的杯子往舒衡那侧推去:“古有曹操刘备二位前辈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虽无青梅也无酒,恕却不得不与舒世子把茶论一回良将了。” 舒衡立着未动,凝在江恕身上的视线似有愠怒。 一届武夫,怎出口就是文人才子般的引经据典? 常远道:“子郁,快坐下,于兵法武功一事上自是宁远侯略高一筹。” 半响,舒衡到底是坐下。 围场上选拔如火如荼,很快便有下属呈上入选名单。 说起来,大晋朝的武举是十五年前边疆战乱频发,朝堂中除宁远侯一族鲜少有能出征抗战的将士,皇帝愁闷许久,有大臣提议,不如像科举选拔文官一般,开辟武举选拔良将,于是有了武举。 这十几年来一应选拔制度虽比不得科举考试完备,但也算有模有样,自地方到京城,每三年一考,为朝廷选了不少将帅之才。 如今呈上的名单都是骑射负重奔袭等前三名者,成绩优异,获得最终主考官选拔的资格,换言之,同科举的殿试一般。 江恕接过名单淡淡扫了一眼,递给常远,常远满意点头:“把人带上来,本王倒要瞧瞧,今年有什么稀世之才。” 下属领命,江恕吩咐道:“去把舒世子口中的'良将'也一并带上来吧。” “你要做甚?”舒衡皱眉。 江恕看了他一眼,指腹缓缓摩挲着玉扳指的动作漫不经心,“既然舒世子亲口担保他是良将,恕以为也不必如常人一般参与各类选拔了,直接带上来听这最后一道考题,殿下意下如何?” 常远笑了笑,他胸襟开阔有海纳百川之境界,今日武举本就是宁远侯的主场,他来此走个过场罢了,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 舒衡别开脸,也不说什么。 不过一盏茶功夫,属下将人带到。加上昨日选拔留下的考生,共十人依次列成排站在沙场上,背脊挺直,犹如标杆。 江恕站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