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你作甚?于婚事上,本侯都依你。”江恕神色郑重地允诺她,如同在商讨军事政务。 常念这才破涕为笑,笑着,眼角又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她伸手抹去,声音轻快不少:“我就说宁远侯是最善解人意温良体贴的男子,他们眼瞎了偏要说你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简直没道理。”说起这些溢美夸赞之词,她眼都不带眨的,格外真诚,可紧接着,便话锋一转:“日后你也会像今日一般让着我的是不是?” 得寸进尺一词,当真是为朝阳公主量身定做。 江恕眼帘微抬,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含情眼,眉心微动,到底是淡淡“嗯”了一声。 话落,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宠溺:“本侯依你便是。” 善解人意温良体贴这样假的话也亏她说得出口。 偏这眨眼落泪的小娇娇,叫人生不起气来,反倒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她。 彼时,江恕想,左不过不是什么要紧事,他让她又何妨? …… 宁远侯自藏书阁出来时,眉目凛若寒潭水,神情仍是清冷疏朗,通身矜贵冷沉的气势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春笙夏樟二人匆匆见礼便赶忙进去,心想那动静一阵一阵的,还隐约听到哭泣声,她们殿下定是被欺负得不轻! 因而便没有看到,江恕立在门口,十分反常地,抬手摸了摸嘴角,粗砺的指腹上因常年执.枪握剑而磨出一层厚茧,捻过的地方,仿若还有少女的柔软和淡香。 另一边,春夏火急火燎进到阁内,哪知只见绝美如初的朝阳公主坐在软垫上,周遭黑白棋子凌乱洒了满地,而她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压着泛红的眼角,不慌不忙,模样悠闲,见她们来了,便道:“快收拾收拾。” 二人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试探问:“殿下,您没事吧?” 闻言,常念神色古怪地瞧了她们一眼,语气风轻云淡:“本公主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她自欺欺人地想:不就是提前亲了未婚夫一口么?等日后做了夫妻,还有这样那样更为亲密的。 虽则……今日不是很美妙。 但也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于是欲言又止的春笙默默将话咽回肚子。 她们殿下向来不是拘泥小节的性子,凡事看得开,回到琼安殿喝了碗燕麦粥暖胃,舒舒服服躺下,只要不去深想那些细节,又是岁月安好万事皆顺。 夜晚,虞妃来了一趟琼安殿,身后的宫女抱着一沓厚厚的书籍尾随着。 常念才补了一觉醒来,哭红的眼睛消肿了,跟个没事人一般,欢欢喜喜地抱住虞妃胳膊,忍不住打量了那宫女一眼,“母妃又给女儿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这段时日大婚礼序逐渐操办起来,琼安殿总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时而量体裁衣,挑选绸缎样面,虞妃为她准备嫁妆,也常过来。 但今夜可不同,虞妃笑而不语,先挥散殿内伺候的其他宫人,与她在昙花小榻坐下,才柔声道:“阿念,如今大婚喜服已经由绣娘们去缝制了,凤冠头饰一类有锦绣阁定做,礼部拟订的吉时也大致是明年五六月份,娘算着时候,还有一桩要紧事,也该提前与你仔细交代了。” 常念笑眯眯问:“是不是担忧女儿的身子?您放心好了,自上回落水至今,女儿身子好着呢!” 虽偶尔咳嗽头疼,但算不得重。 虞妃却是摇了摇头,将那一沓书籍抽出一本来,递给她,“你先自个儿瞧瞧。” 于是常念乖巧地打开册子,首页三个大字赫然入目,竟是春.宫图! 且,且第一页便是,便是一男一女抱在一处拥.吻,简直像极了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