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没有接, 调转马头, 神色漠然道:“我没有这份闲心思,要送, 你亲自送去。” 话落, 他挥下马鞭扬长而去。 叙清望着那抹挺拔身影没入夜色,攥着锦盒的指尖紧了紧,良久,扯唇笑了笑, 乌青的眼底不知是释然还是落寞,回身吩咐九州道:“走吧。” 九州驱马,往城外离去。 叙清将那玉镯拿出来,放在心口轻轻按了按。 不出意外,他再回银城,会是明珠大婚之时。 - 江恕回到侯府,忽而抬眸望了眼夜空上的明月,想起常念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他直接回了朝夕院。 芦嬷嬷从小厨房出来,惊讶道:“侯爷,殿下去书房找您了,您没看见吗?” 江恕步子微顿,遂很快去书房。 书房里,常念坐在他往日坐的紫檀木大交椅上吃月饼。她来时提了一盒月饼,本是打算给江恕送宵夜的,这会子快吃没了。 江恕推门进来,见状不禁皱皱眉。 常念葱白的指尖捏着一块吃了大半的月饼,语气半开玩笑地道:“大晚上的,你要再不回来,我便要去青楼搜了。” 江恕走过来,瞥一眼桌案上一点月饼碎屑,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到底没忍心说她,道:“出城送叙清,耽误了些时候。” “叙清这么快就回去了?”常念惊讶地坐直身子,随着她动作,那半个月饼又掉了些碎屑到地上,她嘟囔说:“明珠才见他一面,唉,太难了。” 江恕的眉心蹙得紧,从她手里拿过那半块月饼放回食盒,又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帕子,握着她纤细雪白的手仔细擦拭。 常念挑眉看他,他眼眸低垂,冰冷的脸庞无一丝表情,那神态那动作,简直像是擦拭荆棘剑,而非她的手…… 常念有些不自在,想缩回手,又没动,只好问道:“叙清几时才回来呢?” “不知道。”江恕淡淡答。把她的手擦干净后,转身拿了架子上的干毛巾擦拭桌案,随后再拿扫帚扫地上的碎屑。 常念愣愣地抬脚,最后抱住膝盖坐在大交椅上,看他动作一丝不苟地忙完,将东西归位放置妥当,才回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这副严肃神色,不是要骂人吧…… 常念默默别开脸,心想要不然她先声夺人,却听江恕语气平平地问:“今夜来的勤快,莫不是想学五禽戏?” 哦,不是要骂人。 常念才抬抬眼,笑盈盈道:“侯爷实乃阿念腹中蛔虫也。” 江恕笑了声,抱她起来,回朝夕院,“难得你这般自觉。” 那大镜子的原本用途,今夜总算用上了。 虽然常念还是会不好意思,可是江恕总那样耐心,严苛却耐心,对上那样一张脸庞,实在不敢不认真。 学完熊戏,便算学成了。 江恕自觉应该夸夸常念,然不待他开口,常念哼哼两声,得意道:“这下好了,终于轮到本公主当夫子教你了!” 江恕微顿,不明其意,手里的软尺已然被常念拿去。 常念用软尺点点他胸膛,轻咳一声,道:“侯爷想学作诗是吧?” 呵,这小狐狸。 江恕明白了,却没作声,好整以暇看着常念。 常念大大方方对上他漆黑的眼眸,骄傲道:“本公主师从外祖父,也就是博学多识堪称学士大儒的虞国公爷,这什么打打杀杀的虽不懂,然琴棋书画,尚可!学作诗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