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失察,是朕刻意要瞒着你。”齐子元半坐在地上,微扬着脸看着门口的陈敬,慢吞吞地开口,“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去叫太医,是想要惊动母后吗?” 陈敬想起晨间的事,脸色微变,立刻跪倒在地:“奴婢只是担心陛下身体,并没有告知太后的打算。” “你先起来再说话!”齐子元有些无奈,“朕知道你没打算告诉母后,但你前脚到了太医署,后脚母后就会知道消息,之后仁明殿上下怕是都难免责罚。” 陈敬怔了怔,半天慢慢起身,低声道:“奴婢等照顾不周,连陛下受伤都未发现,自然是该受责罚的。” 就知道是这样。 “没有这样的道理。脚踝是我自己的,也是自己扭伤的,为什么要怪到别人头上去?”眼见陈敬张了张嘴想要辩驳,齐子元放缓了语气却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朕知道母后一切都为了朕好,但这件事,还有以后很多类似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朕不想惊动母后。” “……奴婢明白了,”沉默良久,陈敬终于应了声,说完又不免担心地看向齐子元的脚踝,“但陛下的伤……不然奴婢悄悄带个太医过来看看?” “其实就是扭了一下,在永安殿的时候已经处置过,”齐子元说着,想起了齐让给的药膏,“朕从永安殿带了药膏回来,待会涂一下就好了。” 第二十四章 不知道是齐让的手法过于可靠,还是那药膏实在神效,齐子元的脚踝第二天就消了肿,恢复的程度就好像前一日的扭伤是他的错觉。 同样恢复的还有郑太傅的课。 大抵是对齐子元这个学生实在不放心,着了凉的郑太傅只短暂地休息了一日,便又兢兢业业地出现在了仁明殿。 和他的《资治通鉴》一起。 但出乎齐子元意料的是,郑太傅对他拒绝为齐穆棠恢复王位的事没做任何提及,就仿佛对前一日早朝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疑惑之下,他后知后觉地回想了郑太傅来授课的这段时日,发现除了自己偶然提过一次早朝的困扰,郑太傅确实素来只授课,对朝堂之事绝口不提。 倒是符合了先前他一直要致仕的传言。 但不管郑太傅是不是真的要致仕,对于授课的事确是格外的一丝不苟,愈发繁重的课业就是证据。 临近年关,朝中的事务也多了起来。 早朝的时间逐渐拉长,送到仁明殿的奏本越来越多,再加上每天郑太傅那里要抄写的东西也越来越长,让这段时日的齐子元十足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日理万机。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