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把门关起来,后背抵在门板上,方才强忍的泪,肆无忌惮的落下。 程与梵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龙头声,才缓缓回过神儿怎么了? 阮宥嘉适时出声:时也,衣服蹭到白墙了。 然后拿起桌上的橙汁,把话题岔开给我喝吧,我是真口渴了。 / 白天程与梵睡不着,大多数时候靠在床头朝窗子外面看,窗外面有蓝天,有白云,有大树,树上会有鸟经停。 她可以看着这些看很久,期间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可以。 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每当这样的时候,便会尝试着和她交流 你在看什么? 树。 树? 树都比我自由。 时也心里一酸,但又没法说什么,只好跟她说 等你好了,让你放风。 程与梵没再说话。 没多会儿,时也又和她聊起别的,什么都讲,大到天南海北,小到鸡零狗碎,时也从没觉得自己在讲故事上有什么天赋,但这些天...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很会讲故事,还会跟程与梵开玩笑要是以后退圈做个幼儿园老师也不错。 程与梵有时候会和她说两句,有时候一声都不应,就跟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时也不在意,她只管说,哪怕程与梵听见去一句,都是自己赚到。 好比现在,程与梵笑了... 时也觉得自己赚了。 精神类疾病,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熬人的事情。 病人痛苦,亲人更痛苦。 常常会有人受不了这种反复无常的发作,或者成年累月的难愈,从而萌生退意。 但时也没有,打从知道程与梵有这个病,她的心里就已经做好打算了,就算她一辈子都不好,那自己也陪她一辈子。 病房外面的走廊很长,时也捏着程与梵的肩,边哄边伸手拉她外面太阳特别好,我们去走走,好不好? 程与梵不想去,眼神无辜一定要去吗? 时也虽不忍,但这时候她也分得清,避开这人无辜的眼神,弯腰把鞋理正就走一回儿,就一个来回。 程与梵就这么被拖着拉着...甚至是碾着,被迫走出病房。 走廊好长,像是望不见头。 时也挽住程与梵的胳膊,为她托起半个身子的重量走吧,一个来回,你答应过我的。 就这样,程与梵被时也拉着在这里来回走。 偶尔有别的病人,或者医生护士经过,看见她们的时候。 时也是公众人物,露脸是迟早得事,与其瞒..不如正大光明的亮身份。 起初一段时间,大家都挺诧异的,每次见到她都要楞上几秒,后来见的次数到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真听话,你看...走一走也不难吧。 时也哄着她走了两个来回,用一个拥抱作为奖励。 ... 晚上,九点半。 护士来送药。 有片状的,也有胶囊,大大小小加起来拢共十来片,全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小杯里,吃完这个以后,还有一包熬好的中药。 程与梵对吃药很抵触,基本看见药,表情就会往下垮。 但是,护士有护士的工作,如果不亲眼看着程与梵把药吃下去,怎么会离开。 程与梵抵触归抵触,并不想为难谁,所以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会把药吃掉。 对嘛,吃了药睡个好觉,这样病才能好的快。说完,护士推着小车哒哒离开。 时也看向程与梵,摸了摸这人的头,脸色还是白,但比刚入院时候的惨白好多了,虽然人也还是没什么精神头。 简单洗漱过后,时也拉着程与梵躺下,一张病床上挤着两个人。 时也伸手抱住程与梵,和她说话:你知道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有对你耍过小心思的。 程与梵喉咙干涩,声音略微低哑:什么小心思? 时也笑道: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察觉?有时候你打来电话过来,我会隔十几秒才接吗?如果你那天把我弄不高兴了,第一个电话,我都是不接的。 程与梵为眯了下眼,鼻子在时也的耳畔嗅着:可是你都会给我打回来。 有时候我会故意穿的很性感,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在家基本就不穿内衣,其实我以前都穿的。 其实,我也有瞒着你。 话音一落,时也来了兴趣,兴奋地问她 瞒着我什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