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嫌他话多,摆了摆手,叮嘱两句动作快点,就离开了。 程与梵下意识朝外看了眼,淅淅沥沥的雨仍在下,地面全是湿的,大人打伞,小孩穿雨衣。 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您好,您的饮品好了。 谢谢。 程与梵端着两杯热奶茶,丝毫没有注意门口,有一个满头白发,手臂干枯的女人,拉着一辆蓝色掉漆的板车。 纸皮都在这儿,你自己搬... 店员说这话时,却见女人抬起头,目光怔怔的看向店里。 哎..你... 程与梵还在往前走,全然没有任何异样,她还在对着时也笑。 啪! 白色的花瓶照着她的脑袋砸了过去,程与梵吃疼的松开手,两杯奶茶泼了一地。 你!就是你!你害死我女儿现在还敢回来!!你不是早就滚出南港了吗!! 女人恶狠狠地瞪着程与梵,嘴里咒骂不停。 与此同时,时也从座位上跑来,店长、店员还有保安也都相继跑来过来。 如果不是这双极其相似的眼睛,程与梵甚至都要认不出她来,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她今年也才不过五十,五十的年纪,枯黄干瘦,头发像冬天结冰的树枝,挂满银霜,两侧的脸颊深深凹陷,颧骨耸立的骇人,似乎只挂了一层皮在上面,脖颈的地方青筋暴起,骨头似乎没有规律的长着,但无一例外这些骨头都是被削尖了的样子。 四目相对,一幕幕的往事全涌上心头。 从闻舸来到律所的那一天开始,到闻舸跳楼后的那一刻结束,再后来自己跪在地上,闻舸的父母要杀自己,要自己为闻舸偿命。 刺激痛心的画面,犹如放映机,不停地轮番播映。 不止在程与梵的脑子里,更在闻舸母亲的脑子里。 你这个....这个坏女人,你害死我女儿! 闻舸的母亲疯了一般冲去,伸手就要去撕程与梵的领子,那发狠的样子,恨不得硬生生将她掐死。 她力气太大,时也根本拉不住,好在还有保安跟店员,几个人联合才将她一把甩开。 程与梵脸色紫红,再晚一刻她就要断气了。 你怎么样?时也急忙问道。 程与梵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缓了好一阵,听见保安说女人晕过去了,还问自己要不要报警,程与梵才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来 不要报警,打120,送她去医院。 路上,时也问程与梵:你真的要不要紧? 程与梵:我没事。 时也差不多也猜到了是闻舸的母亲吗? 程与梵涩然:是。 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找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工夫,居然这样被她们遇见。 .... 闻舸父亲赶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睡着了。 他看见程与梵的一刻无比震惊 怎么会是你? 程与梵也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方式,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比以前老了十岁都有。 这个问题程与梵自己也没料到,但让她更没料到的是,闻舸父亲曲膝就要下跪 程律师,你不要告她,我求求你,以前是我们不对,她现在精神有问题,一受刺激就是这样,你看在闻舸的份上,不要告她.... 程与梵急忙将男人拖着 我不会告她,你不要这样,你先起来。 男人坐在过道的长椅上,满脸颓废,眼角的皱纹深刻,仿佛刀刻上去的一样。 程与梵默默做着深呼吸,事到如今,自己没有理由再退缩了。 这一块溃烂流脓的腐肉,无论能不能剜掉,总要亲自去看一看。 她走到闻舸父亲面前闻先生我们谈一谈,可以吗? 闻舸父亲的抬起头,看着程与梵的目光极其复杂。 片刻后,开腔说道你说就是。 心里常年不见光的一角,掀开一条细微的缝隙,阴暗处开始滋滋冒烟。 男人的态度深沉,他看见程与梵脖子上的手指印,眉头紧蹙,随即从口袋里摸出支烟,含在嘴里。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说吧。 我想和你谈谈闻... 如果是要说我女儿的事情,那就算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程与梵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打断。 男人咬着烟嘴,深深地吸了口,回过头的目光在那扇关着的门板上看了眼 那件事我后来又想了想,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畜生不是人,闻舸不愿意拿那笔钱,也是对的,她本来就是受欺负的那一方,又不是她的错,没拿钱都被人说成这样,要真是把那笔钱拿了,指不定我的女儿要被泼多少脏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