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长筠看都不看他:“不去。” 这脸臭了一天了,杜召也不想热脸贴着,随她去。 可第二天,他就打了个电话差人从沪江送五千个大洋来。给她打发时间,呼啦呼啦倒了半床。 邬长筠惊喜地看着成堆大洋:“这么多?” “当然没有,”杜召自在地坐到窗口的单人沙发上,“数吧。” 邬长筠表情冷下来:“你玩我呢。” “让人随便送些过来,不知道数量,从出发到现在一共六天,你先数个三千吧。” 邬长筠盯着他:“我要钞票。” 杜召沉默一会儿,起身把大洋掸进麻袋里:“不数算了,那就回去一起算吧。”他随手把麻袋扔到墙边,又坐了回去。 邬长筠看着那堆钱,心又痒痒:“拿来。” 杜召心里暗笑,脸上冷着,把袋子提给她:“好好数,少了,后面我可不认。” 邬长筠低头数钱,不理他了。 …… 小巡捕找了过来,同杜召在走廊尽头说话。 “六个人,只有一个本地的,混帮派,要不要审审家人,家里只有个老太太。” 祸不及家人,这是杜召一贯的原则。“死都死了,算了,”可这事却过不去,“去登个报,等人来领尸体,有消息了告诉我。” “好。” 第三天傍晚,就有妇人来领尸。 杜召让小巡捕安排几个人守在病房外,亲自去审问。 妇人吓得直哆嗦,不敢看眼前威武严肃的男人,小巡捕刚拿起枪,就吓得全交代了。 他们是昌源郊外一个小镇上的人,年初到城里做生意,开了个小饭馆,她男人认识了一个叫陈三麻的地痞,整日跟在鬼混,把挣来的钱都赌光了…… 陈三麻,杜召听说过,在昌源小有名气,跟自己并无过节。只是,他与六弟关系要好。 杜兴。 杜召暗笑一声,居然想动自己,真是个蠢货。 小巡捕见杜召没发话,问:“接下来呢?” 杜召起身走了:“不查了。” “怎么不查了?” 杜召看向他:“想走得远,就得学会看眼色,不该问的别问。” “是。” 小巡捕见他离开,斗胆又问一句:“那我升职的事?” “等着。” “欸,谢先生。” 杜召买了个信封,内没写一字,只塞了个空弹壳进去,寄到昌源,给杜兴。这么一来,那异想天开的’好弟弟‘应该会懂了。 再坏、再蠢,到底血脉相连,他心虽狠,还是嗜不了家人的血。 心情糟透了,去医院的路上遇到个花童,杜召随手买了束,拿回病房。 门口还守着两位巡警,他吩咐人离开,推门进去。 邬长筠还在数钱,低着头,一脸认真,将一百个大洋放一摊。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情忽然又好了。 杜召走到床边,把花递过去。 邬长筠连头都没抬,满眼满手满脑子都是钱。 杜召坐到白解床边,刚要说话,白解拉住他:“别,刚才我打岔,她数错了,差点骂死我。” “这么凶。” “太凶了,我都不敢还嘴。”白解瞧他手里那鲜艳的花,明知故问,“你还会买这玩意呢,送我的?” “安静!”吵死了!邬长筠一走神,又数岔了,气得捶被子,重新数。 杜召见她气呼呼的模样,不禁扬起嘴角。 白解看他的笑容,摇摇头,躺了回去。 完了,出大事了。 …… 房里闷,杜召时常出去在附近走动。 夜里睡不着,他到走廊上,立在窗前抽烟,烟燃尽了,又看着夜色发呆。 他站了许久才回去。 病房里的两人都睡着了。 杜召悄声走到窗口,看到邬长筠身边全是大洋,身下还躺了几块,被子一半搭在腿上,一半掉在地上。他替她盖好被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