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捐给了东北抗联,百分之五十用于兵工厂和烟花厂开销,结余的才留给自己日用,“国尚未安定,我还没想过成家。”他降下车窗,吸两口凉风,“可又老是情不自禁。” 白解道:“你这是思想误区,谈恋爱跟成家是两码事。” “在我这是一回事。” “感情的事,不要想太多,眼下快乐就好。” “你又有经验了?” 白解傻笑笑:“没有。” “虽然没做过这种事,但追求一个人,肯定不是空口白话,随随便便几句甜言蜜语,人家就跟了你。”杜召想起那张倨傲的脸,眼里有点笑意,“总得先给点实在的甜头。” “你就不怕她图你钱。” “她这人进退有度,虽贪财,但还贪的挺有原则,有分寸感,是好事。” 白解瞧着他的笑脸:“要我说,直接挑明,管她同不同意,带回家得了。” “那是土匪。”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云寨那少当家呢。” 杜召想起故友,又哽了口气,当年日本人为了夺矿,屠了他整个寨子,可在这片土地上,那不过是日寇所作罪孽的其中之一。 千千万万桩命案,血海深仇,岂敢忘记。 白解见杜召神色凝重,意识到提错了人,又惹他郁闷了,立马转移话题:“不过你跟她在一块的时候,像个人了。” “骂我?” “不是那个意思,”白解不急不缓地开车,说话也慢吞吞的,“是多了喜怒哀乐,你没感觉到吗?这阵子,你总是莫名的笑。” 杜召沉默了。 “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白解眉开眼笑的,“你啊,就是爱上人家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杜召看向他:“笑这么欢,热闹好看吗?” 白解回过头来:“好看死了,头一回见,新鲜。” “行了,好好开车。” “诶。” …… 杜召给邬长筠安排的人叫林生玉,既是经纪人又是助理,负责她日后接片、广告、合同以及所有琐碎的事情。 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传世》刚杀青,林生玉就把她带去另一个片场,她给邬长筠接了好几个广告,有雪花膏、口红等。 今天要拍月历牌女郎,邬长筠化着精致的妆容,穿条藏青色旗袍,还围了条白色软毛披肩,看上去优雅又华贵。 虽然没经验,但她到底唱了十几年的戏,上台无数,对仪态、表情、动作的把握非常好,仅需摄影师稍加指点,便通了。 邬长筠时间几乎被排满了,第一次体会到不用自己奋力争取就可以得来机会的滋味,让她极度不适应,又觉得有些虚幻。 可一件件实实在在的活如山般压过来,叫她也顾不上想太多了。 晚上有一场饭局,是一部电影的制片方,背后老板是美文电影公司的陈文甫,杜召的好友。 来了四个人,都客客气气的,交谈很顺利,没让邬长筠试戏,直接敲定,还给了六百预付款。 第二天,邬长筠就拿着支票去银行兑换,又将钱存到自己账户上。眼看着金额越来越多,她是越来越有干劲。 这样发展下去,根本不用一年,半年她就可以离开,用足够自己衣食无忧的钱,去换下辈子的自由。 …… 晚上,邬长筠正看剧本,楼下忽然传来吹口哨的声音。 她没当回事,那声音却不停,刚想骂,又听到一句:“邬长筠。” 是李香庭。 邬长筠打开窗,俯视立在楼下的人:“你回来了。” 李香庭仰头笑着看她:“方便出来吗?” “稍等。”虽然入了夏,夜里凉意还是重,她拿上披肩下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