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杯酒,复而道:“望各位尽兴。” 这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顺便还卖个惨,博取同情。杜召看他那假仁假义的样子,轻蔑地笑了一声。 邬长筠抬脸看他:“笑什么?” “这老头,太虚伪,不过坏爹倒是生了个好儿子,一脸纯良。” 邬长筠知道,他指的李香庭。 杜召又道:“这家人太复杂,你还是少接触的好。”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你嘛,”杜召俯视着她,眼里尽是温柔,“不好,也不坏,就这样,挺好。” “那杜老板呢?” 他反问:“你觉得呢?” “杜老板是好商人。”邬长筠抽出手,放下酒杯,往屋外去。 杜召跟上:“走了?” “请你吃饭,还上次影票钱,我可不想欠人情。” 才一会儿功夫,李香庭就不见踪影了,邬长筠走进院子,迎面碰上华叔,两人对视几秒,她勾起唇角:“您忙。” 华叔颔首:“小姐这是要走?” “嗯,还有事。” “我叫二少爷送送你。” “不用,麻烦告诉他,改天再约。” 华叔偏身,让开路,朝杜召又鞠一躬:“杜先生、小姐慢走。” 白解正在遮阳大伞下同两个女孩说笑,见杜召出来了,应付几句赶紧起身追上去:“这就走了?” “大明星要请客。” “嗯?”白解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去哪吃?” …… 邬长筠难能舍得一次,带他们下馆子,点了六道菜外加三壶酒。 她一个人就喝了一整壶。 杜召不时抿几口酒,夹两块小菜,吃得慢吞吞的,见她大快朵颐,自己便饱了。 想起她平日清汤寡水的,杜召在桌底踢不停夹肉的白解一脚,想让他少吃点。 白解嘴巴剔着鸡骨头瞥过去:“干什么?” “几块肉馋成这样,平日少你吃的了?” 白解囫囵咽下去:“这家味道真不错,下次还来。”他正要夹块鸡腿,又被杜召踩了下,刚要嚷嚷,见他眼神,似乎会意了,挪走筷子,夹了块青菜,三口扒下半碗米饭。 这个点,饭馆正是热闹的时候,独独他们这一桌只吃饭喝酒,连句话都不说。 邬长筠吃饱喝足,见杜召和白解也随自己撂下筷子,客气一句:“你们再吃点。” 白解装模作样摸摸肚子,先声:“撑死了,刚才在李家就吃了不少蛋糕。” “你呢?”她看向杜召。 “不合口味,太淡。” 邬长筠不傻,她看的出来,这顿饭两人小动作不断,是故意少食,给自己留呢。她也不想哄劝,爱吃不吃,叫服务员把剩下的菜全部打包,连一壶没喝完的酒,一同带走。 杜召要送她回家,邬长筠拒绝了,她说:想自己走走。 天早就黑了。 邬长筠提着酒,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头,感受四下冷暖与欢声笑语。她漫无目的地瞎晃,来到江边,桨声灯影下,是佳人转轴拨弦,才子击节称叹。 拂水而过的风都是清冽又馥郁的。 邬长筠坐在台阶下,看着烟波画船,听着碧波拍岸,想着,周月霖那癫狂之相。 怎么够呢? 你们的恶报,还在后头呢。 她弯腰,看着夜色墨水下冷艳的一张脸,手指浸入江水中,将自己打碎。 冰凉的水,真舒服。 杜召见邬长筠今日不太对劲,一直没离开,远远跟在她身后。 这女子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少看到情绪波澜和脆弱的时候。 可这么瞧着,那形影单只的清瘦身影,快被风吹碎了似的。 叫人有点……心疼。 杜召不想打扰她,只点上根烟,默默看着。 良久,见邬长筠站了起来,脱下鞋子,卷起裙摆,往前走一步,跳进了河里。 杜召倒是没什么担忧,这个财迷,打包的饭菜还放在岸上,怎么会舍得寻短见。 瞧她娴熟的动作,想是会水的。 他盯着水岸,默默等人上岸。 一分多钟了,水面上却连个头都没冒。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