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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他出去查看,见一个女人立在门口。

    “你是?”

    邬长筠递给他一个纸袋:“打开看看。”

    李香文不解地接下。

    邬长筠推开他进屋,到沙发坐下,倒了杯桌上的酒喝。

    李香文跟进去:“小姐还是出去的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落人口舌。”

    邬长筠轻笑一声:“这大半夜的,人都睡了。”

    “还是请你离开,有事我们出去谈。”

    邬长筠喝了口酒,直入主题,不跟他废话:“你还记得,小时候家里被关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吗?你那时候,应该记事了。”

    “听说是父亲养在外面的女人,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是她女儿。”

    李香文一脸震惊。

    “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给你的东西?”

    李香文拆开纸袋,拿出里面的几张纸,是供词,详细描述了周月霖所犯下的恶行。他逐字看完,不可思议地摇头:“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害死李香桐,还是你母亲?”

    李香文瞠目结舌地看向她:“我母亲是死于意外。”

    “你真觉得,那是意外吗?”

    李香文皱起眉。

    “李仁玉没娶第二位夫人之前,就认识了周月霖,奈何忌惮你母亲家族势力,一直不敢带入门。你母亲刚去世,李仁玉立马娶了钟夫人,没过几天,就把周月霖接回家,才不到两年,钟夫人又生病去世了,你就没一点怀疑?还是觉得,真有李仁玉克妻一说?”

    李香文手指掐着几张纸,思考她的一番话,和这白纸黑字。

    “这些证词,是来自周月霖的姆娘,死了,我杀的。”邬长筠喝完杯中酒,站起身,“哥哥,你可以不信,带她走,为她养老送终。”

    李香文始终不言。

    邬长筠同他身侧走过,朝门口去。

    “等等。”

    她停下。

    李香文转身注视她的背影:“你刚刚,叫我什么?”

    邬长筠沉默地伫立片刻,什么都没回答,离开了房间。

    她孤身在无人的小镇晃悠着,宛若游灵。

    不知不觉,太阳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李香文还是信了她。

    不知用什么理由诓骗了李香岷,还是同他说了实话,只两人前行,将周月霖丢在了旅店。

    连一个铜板,都没给她留。

    后来,周月霖被撵了出去。

    她在陌生的地方跌跌撞撞地游荡,企图要一口吃的,最终得到一个馒头,窝在桥下的岸边就着河水吞咽。

    夜色浓时,小雨淅淅沥沥下起来。

    饥寒交迫,痛症来袭,周月霖在冷风中呜咽,身体不停发抖。

    忽然一只端碗的手伸过来。

    碗里热汤,腾腾冒着热气。

    周月霖赶紧接过来,咕噜咕噜地喝下,喝完,才抬头看来人。

    只见女子一袭红裙,头顶撑一把黑伞,在漆黑的桥底,看不清人脸。

    周月霖心里一颤,有些害怕,但能施粥,总归不是坏人:“你是?”

    影子靠了过来,脸逐渐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视线里:“是我啊,月姨。”

    周月霖“啊——”了一声,抬手推她一把,往后躲,靠到冰冷的墙壁上。

    邬长筠蹲在她面前,笑了起来:“月姨怕什么?我是长筠啊,邬长筠。”

    周月霖不敢看她,又想看她:“你要干什么?”

    “月姨啊,刚才的粥好喝吗?跟你曾经派人给李香桐下的药,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这句话,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断定,周月霖方才反应过来,抠着喉咙试图吐出来。

    邬长筠看她又吐又咳痛苦的模样,往后退一步。

    雨滴青苔,发出闷闷的声音。

    河面生起清雾,随风散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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