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的文件递给她,“您看看这个。” 邬长筠接过来,打开,抽出里面的纸,微微皱起眉:“这是?” “出国和学校事宜我都帮您安排好了,十月份去报道就可以,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待您。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安排人护送您过去,这里有三张船票,先生担心您不止两个人走,便叫我多备了一张……” 邬长筠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了,翻看着一张张文件,还有一封信。 男人说完,打量她的表情,心领神会,便想让她独处会,递过来一张名片:“那我先不打扰了,您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嗯。” 等人走,邬长筠背过身去,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 手指掐着信纸边缘,盯着短短几行字,灼热的目光快要把轻薄的纸洞穿。 “召年少从军,铁骨铮铮,迫于军令至忍辱数载。今贼人进犯,誓当一雪前耻,驱逐倭寇,捍我河山,虽死无悔。 唯望吾爱平安,了我牵挂。 ——杜召” …… 第75章 一滴雨落在信上,晕了浓黑的墨。 邬长筠抬头看,下雨了,一条蜿蜒的闪电划破天空,随即,“轰隆隆”一声雷响。 邬长筠背过身,用手擦信纸上的雨水,却越擦越模糊,把那个“铁”字磨得面目全非。 她放下手,哽着一口气,憋闷地看向屋里的灯红酒绿,复又抬手,将信折起,放回文件袋,拿着走了出去。 有人邀请跳舞,邬长筠没听见似的,兀自往门口走,走进街道,走进雨中。 凉丝丝的雨,抚平了些许躁动的心。 忽然头顶落下把黑伞。 邬长筠侧眸看去,见陈林导演一脸担忧。 “怎么了?” “不舒服。”邬长筠淡淡道:“我先回了。” “我送你。” “不用。” “那伞给你。”语落,将伞把塞入她手中。 “谢谢。” 陈林立在雨中,见单薄的身影远去,半晌,才躲到屋檐下,掸掸头上的雨,再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一眼,已经没于人群,分辨不清了。 此处离家不远,邬长筠没叫黄包车,走着回去。 一路清爽的风渐渐将杂乱的思绪吹散,就像檐下躲雨的卖李子的大娘,鲜红的李子蒙了层雨珠,更加娇艳欲滴,剔除那些酸甜柔软的果肉,里面仍是坚硬的核。 她的心也如此一般。 阿卉和男朋友在家。 隔着门,听到两人的嬉闹声。 邬长筠放下手,将钥匙塞回包里,提着刚买的李子站到廊尽头的窗前,边看雨,边拿起一颗啃咬起来。 真酸。 酸得眼泪都快流下了。 她吃完一整袋李子,提着核回到房门口,开锁进去。 阿卉听到外面声音,从卧室出来:“姐姐。” “嗯。” 阿卉拿出张请帖给她:“我们要结婚了。” 男友走出来:“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邬长筠接下来,弯起嘴角:“恭喜。”她看向地上的行李,“要搬走了?” 阿卉说:“对,只剩下这么点了,反正也不常住这,就过来收拾下。” “你收拾吧。”邬长筠回房间去。 阿卉跟进去:“后天我就跟他回苏北老家了,所以明天我们先在沪江办一场,请这边的朋友,然后回老家再办一场。” 邬长筠拿出一百块给她:“祝贺你。” 阿卉推开她的手:“我不要!我们不缺钱的。” “拿着。”邬长筠把钱塞进她手里,“彩头。” 阿卉抱住她:“谢谢。” “嗯,去收拾吧,我换个衣服。” 人走了,房间静下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