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杜兴抬手,示意身后的助理上前,“拿纸笔来。” 纸笔送到他面前,杜兴潦草地写了几个字,笑着递给陈修原:“给。” 陈修原接下:“多谢。” “我那朝三暮四、不成器的哥哥估计又出去花天酒地了,你与其去他家,不如到夜总会找找。”杜兴勾了下嘴角,“小张,送一下杜召的这位,小舅。” 陈修原道:“不麻烦,你们忙。”语落,便走了出去。 杜兴回眸看他离去的背影,一身长衫,儒雅从容,看着就不像好人,对助理说:“去查查他,到沪江干什么来了,一幅乱党样。”他嗤笑一声,手插口袋,往楼上走。 …… 陈修原将纸条扔进路边的废物桶,上面写的是杜召旧址,看来,这个大外甥还有点念旧。 陈修原来到别墅围墙外,按了几下门铃,里头一个脸生的男管家跑出来:“请问您是?” “你好,请问杜召在吗?我是他舅舅。” 管家上下打量他一眼,没请人进来,只说:“先生今早就出门了。”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先生总去应酬,经常深夜才回。” “你知道他常去哪里?” 到底身份还未确认,管家不敢多说:“不清楚。” “好,谢谢,打扰了。” 陈修原刚拐个弯,迎面碰上久别的女孩。 两人异口同声:“湘湘。” “小舅!” …… 湘湘带人进屋,聊了聊近况,时间不早,陈修原便去花阶找杜召了。 战争没给这个夜总会带来任何影响,如今生意反而更好了,不少异国面孔聚集,还有些着军装的日本人,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杜召在二楼包厢,陈修原找过去,敲半天门,没人应,他直接推开门,便见里头男男女女一群人,两个妖娆的舞女正在跳舞,沙发上坐了五个。 杜召在最中间,大敞腿坐着,衬衫领口解了三个纽扣,袖子皱巴巴地卷起,堆积在臂弯处,一边一个女人,趴在他肩上谄笑。 杜召见来人,推开女人,站起身:“小舅。” 陈修原极不适应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勉强走进去:“阿召。” 杜召揽住他的肩,把人往里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来坐,喝两杯。”他对沙发上坐的两个女人道:“让让。” 女人往边上挪挪,待陈修原坐下,又凑过来要挽他的胳膊,陈修原立马弹坐起来。 杜召看他别扭的样,笑了一声:“都那边坐去,我这小舅不近女色。” 大家纷纷散开。 杜召给陈修原倒上一杯酒:“好久不见,喝一杯。” 陈修原接过来,放在前面的茶桌上,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两年不见,又英俊了些,梳着大背头,更显沉稳,可脸上散漫的笑和这些放荡的行为,又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我不喝酒。” “行吧。”杜召自己一口闷了,随后又问:“什么时候来的?” “有阵子了。” “那不找我。” “怕你忙,我也有事情。” 杜召挑了下眉梢:“什么事?抗日?” 陈修原与他对视,没回答。 杜召豁然笑了:“开个玩笑。” “你为什么投——” “不喝酒,水果总得吃吧。”杜召直接打断他的话,塞了个葡萄进人嘴里。 陈修原勉强咽下去,皮都没吐。 杜召又拿了颗葡萄,往边上的女人领口砸去:“过来倒酒。” 女人又依偎到他身边,倒了杯酒,软塌塌地贴过来,喂他喝下。 另一边的张蒲清突然道:“小舅还记得我吗?” 陈修原看过去,瞧眉眼,隐约有些熟悉:“是小澄?” 小澄是他的小名——张澄。 张蒲清道:“是,难得您还记得我。” 杜召咽下女人喂过来的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