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杜召默默吃饭,一直没吭声,不时余光扫邬长筠两眼,饭都变香了。 陈老夫人见杜召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袖子高高卷着:“去披件外套,刚才出一身汗,小心冻着。” “热得很。” “昨晚没睡好?”陈老夫人看他眼下有点深,“又半夜才回来?” “嗯。” “天天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说你也不听。” 杜召微笑,乖乖道:“我今晚早点回。” “只有我天天挂念着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多陪陪我,小湘湘还病了,我看我还是回老家去吧。” 陈修原赶紧道:“前阵子医院忙,接下来我争取多调休陪您,今天不上班,等会出去走走吧。” 陈老夫人笑得眯眼:“这还差不多。” 邬长筠低头喝粥,听他们的对话,思绪纷飞,老是回忆起昨晚那些荒唐的事。 抿着软糯香甜的小米粥,又想起他嘴唇的触感,还有喷散在脸上滚烫的气息…… 陈老夫人:“长筠别光喝粥啊,吃个包子。” 邬长筠回过神,立马去夹盘子里的包子:“吃的。” 杜召打量她的表情,疲倦的眸中露出些笑意,端起小碗喝了口,轻飘飘地说:“小舅妈心不在焉的,想谁呢?” 邬长筠抬眼看他,只一秒,目光旋即又转向陈修原:“湘湘怎么样了?” “用一晚上药,好多了,正睡着。” “嗯。” 杜召瞧她没话找话、转移话题的模样,口中的粥越发甜,冲厨房忙活的刘妈道:“刘妈,再帮我盛一碗。” …… 用完早餐,杜召就上楼了。 陈修原轮休,陪陈老夫人出去散步晒太阳。 邬长筠没在家久待,拿上练功服就去了戏班子。 她盯着田穗练完功,又自己练了两小时,将汗涔涔的衣服换下,街边买了些卤鸭、饼子去陈公馆。 陈公馆雇有很多杀手和日常办事的手下,做事效率很高,九个女孩,只剩下两个没安排妥当,听阿海说:她们想做杀手,杀日本人,为从前的自己和死去的家人、姐妹报仇。 这是条很难的路,尤其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来说,自己习武多年,尚在刺杀行动中受过很多伤,别提从头学起的新手。但她自知无权干涉任何一个人的选择,只能告诉她们其中利弊。 和女孩们聊完,邬长筠把阿海单独叫出去,同他打听几个人。 钟明阳,沪江大学历史系副教授;楚正,和仁堂中医。 另外两个不知名的,阿海说需要再查查。 教授、中医,乍一看,再普通不过的身份,可和亚和商社扯上关系,便不简单了。 是有嫌疑的抗日人士? 既无生意往来,也无情报交涉,邬长筠只能联想到这个。 其中会不会有自己人? …… 有,钟明阳,沪江大学副教授,主要负责抗日宣传工作,以唤醒更多人的民族意识、抗日精神,同时还兼顾吸收人才、发展党员、壮大队伍。 很早之前就被怀疑为抗日分子,但一直没证据,迟迟未遭毒手。 钟教授在办公室废寝忘食地写文献,晚上九点多钟才离开学校,往家去。 三公里的路,没有电车直达,为了省钱,黄包车都不叫一辆,两条腿走回去。 出校门拐两个弯,钟教授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他赶紧换了条路走,刚进巷子左转,被一个持枪的男人逼退几步,他回头看去,身后的路也被人堵住。 钟教授淡定地推了下眼镜,镇定道:“你们是什么人?” “亚和商社,带你去喝茶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钟教授早已猜到对方身份,现如今,挣扎或是逃跑都是无用的,反而会坐实身份。他也知道,进了亚和商社的人免不得受酷刑,然救国之路,岂会畏惧区区体肤之痛,便是一死,亦无悔。 他长舒口气,坦然面对。 男人见他老实站着,一脸奸笑,甩了甩手铐朝他走来,刚要把人铐上,忽然一道黑影从墙上掠过,倏地回头,还没看清人,喉咙一热,汹涌的血喷了出来,他张着嘴,捂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