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 “嗯。” “你放不放。”邬长筠严肃地看着他。 “生气了。”杜召瞧着气鼓鼓的小模样,可爱极了,松开手,“放,这就放。” 邬长筠刚要起身,杜召双腿轻轻往上一抖,将她颠起来,又坐回自己腿上,紧紧贴向腹部和腿间。 软软的,真舒服。 这一巴掌也是。 邬长筠手心火辣辣的,不说两人现在的处境,就算是从前如胶似漆的时候,他这么闹,该打也得打。她按住沙发从男人身上起来,理了理略凌乱的衣服:“欠揍。”语落,跨过书往门口去。 “站住。” 邬长筠不想理他,手刚落在门把上。 “小舅妈真是来看书的?” 邬长筠顿住,回首看他。 黑暗里,隐约看他勾了下唇:“书没拿。” 她又走回来,将地上的书拾起来掸了掸。 “你不是来找书的吧?”杜召瞧着她漂亮的脸蛋,“找书不开灯,鬼鬼祟祟躲我干什么?” “不想和你说话而已。” “是么?”杜召微微躬下腰,双肘抵在腿上,盯着半蹲在地上的人,“小舅妈不会地下党吧?来找别的东西?” 邬长筠心里一虚,他还是怀疑了,平复下刚才的怒意,起身镇定地俯视他,故意嗤笑一声:“是啊,专杀你这种汉奸的。” 杜召眉梢轻佻:“我就不能也是地下党吗?” “是嘛,那你是哪边的?” “小舅妈是哪边的?”杜召直起身,又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手指轻点着柔软的绒布把手,举止孟浪,“小舅妈看不出是什么人,但小舅倒像长了一张共.党脸。” 邬长筠语气平平,听似毫不在意道:“你去问问他,或者把我交出去,叫你弟弟严刑审讯。” “那我可舍不得。”杜召从口袋掏出烟盒,倒出一根烟点上,抽一口,缓缓吐出来,清烟乘着窗帘依稀透过来的月光,寥寥升起,“说不定我们是同一阵营,我还是你上级呢。” 邬长筠瞧他这轻浮的态度,只当玩笑,走近一步,从他嘴里摘出烟,轻吸了一口,喷在他脸上:“大晚上,困了就去睡觉。”语落,将烟放回他手中。 杜召轻轻吹了口两人之间弥漫的烟气,想拉她,刚一抬手,迷濛的梦境瞬间消散。 再抬眼,邬长筠拿著书已经走出门。 连同光一起带走了。 杜召瞥向指间的烟,笑容逐渐敛收,深邃的眼中,只剩下烟火星的晃动。 他轻含住烟头,只是含住,任由烟头缓缓燃烧。 嘴里心里,都是她的味道。 …… 第二天上午,杜召来到亚和商社。 听吴秘书说杜兴正在地下审讯室同从海银行行长问话,非要说人家私下集资给国军抗日,掰扯两小时了,还没个定论。 那行长确实是爱国分子,但身份在那,又无铁证,杜兴不敢用刑,他也不必过分担心。 十一点多钟,外面传来喧闹声。 贺明谣带着保姆送饭来了,遇到一路夸赞的人。 杜召正在签文件,门被叩响。 “进。” 是杜兴,站在门口唤他:“谣谣送饭过来,亲自做的,来尝尝?” 杜召知道杜兴因为从前的事总是暗地折磨贺明谣,不想给她惹麻烦,便拒绝了:“等会回家,老太太等着。” “好吧,算你没口福喽。”杜兴假惺惺地笑着离开。 食堂里,贺明谣将一道道菜摆放好。 杜兴过来,搂住她的肩膀:“谢谢夫人。” 贺明谣心里一颤,笑着对他道:“快尝尝,一会儿凉了。” 杜兴坐下,听一边的同事夸赞:“杜经理真幸福,娶了这么个贤妻。” 女同事道:“还是个大美人。” “真羡慕你们。” 贺明谣颔首:“大家过誉了。” 杜兴牵住她的手:“没有过誉。” 女同事道:“杜太太真幸福,瞧着身上珠光宝气的,羡慕死人了,杜经理对太太是真好,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么个好丈夫就好了。” 贺明谣点点头:“会遇到的。” 杜兴就爱听这些话,夹了块菜放入口中,夸张地扬起眉梢:“太好吃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