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每幅画具体的样子了,但再看到它们,仍觉得震撼,还有感动。” 彼时她的心境也变了许多,对传统文化的情感更深。虽这些壁画与京剧隔了十万八千里,但在表象下,都有一个强大而深邃的内核,那就是民族,那独属于中国、中国人的美。 “本要给你带束花,我对宗教不太懂,怕有忌讳,便想算了。” “施主能到来已是善缘。” “可以卖我两幅吗?戏院人来人往,也是个宣传的好地方。” “我送施主两幅。” 邬长筠知道他们经费紧张,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没多少,多了你不会收,我也没有,就当个善款了。” “出家人持不捉金钱戒,我不能收钱。” 邬长筠哑然,小心谨慎,还是犯了忌讳,她无可奈何地收回来:“冒犯了。” “助人之心,怎会冒犯。” 吴硕送完学生回来,伸着懒腰,见李香庭与那个一直跟在学生后听讲的女士站在一起,放好手臂,步子稳重了些:“还是跟同行交流舒服,有共鸣。” 邬长筠对其微笑,伸出手道:“你好,邬长筠。” 吴硕赶紧与她握手:“我叫吴硕,你好。” “你讲的真好,很有力量。” “谢谢。”吴硕挠挠头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士,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不成熟,要是老师讲会更好。” 说罢,门口传来一道激动的男声:“李香庭!” 三人闻声看去,是傅常昕,沪江艺专的雕塑老师,邬长筠曾与他和李香庭一起喝过酒。 傅常昕走太快,差点滑倒,见李香庭一身僧侣打扮,摸向他的头:“你怎么剃光头了?” “施主。”李香庭拉下他的手,“爇礼不可乱摸。” “什么施主?”傅常昕绕着他转圈:“你出家了?” “是。” 傅常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搞壁画搞魔怔了?出家干什么?” 邬长筠拉住傅常昕:“别转了,头晕。” 傅常昕注意力又转移到邬长筠身上:“我刚从安徽回来,前几日还在报纸上看到你,行啊,都成名伶了。” “藉着以前拍电影的风罢了。” “谦虚。”他看向吴硕,“这位是?” 吴硕自我介绍:“吴硕。” 傅常昕激动道:“我看过你的文章——《华恩寺壁画与今后中国文化建设》。” 吴硕看向李香庭:“那是老师写的。” 傅常昕疑惑:“嗯?” 李香庭不想对此事过多解释,只介绍道:“这位是傅教授,我从前的同事。” 两人握手。 傅常昕忽然揽住李香庭的肩,目光在他与邬长筠身上流转:“太久没见了,去喝酒,我请客。” 出家人喝什么酒……邬长筠欲言又止,有些事还是让李香庭自己说清楚的好,便道:“你们先聊会吧。” “我是要和他好好聊聊,几年都没个信,我还以为——”傅常昕顿住,看了眼手表,“等会一起吃个午饭,还是今晚约?” 邬长筠:“再说吧。” 李香庭对吴硕道:“你带她挑两幅画。” “行。” 两人往二楼去了。 邬长筠收回目光,看向吴硕:“他就这性格,别介意。” “挺好的,最近见到很多老师从前的朋友,他以前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会有这么多热心、善良的好友。” “他一直很好。” 两人边挑画,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从前的事。 挑好,邬长筠见傅常昕还在缠着李香庭说话,眉心紧蹙着,神色变得凝重许多,便没去打扰,与吴硕出了美术馆。 两人停在街边,邬长筠把钱塞给他:“李香庭不收钱,吴先生不是出家人,这画是我买的,收下吧。” “不不不,你是老师朋友。” “就因为是朋友,”还是……她在心里默叹一声,“去重庆路途遥远,还有很多需要钱的地方,你不收钱,画我也不能收了。” 吴硕捏着厚厚的信封:“这么厚,太多了!” 邬长筠按住他要开信封的手:“没多少,小额的,这不是给你们的,就当是我为艺术做点贡献,收好了。” 吴硕考虑片刻,点点头:“太感谢了。” “不用谢,希望你能照顾照顾李香庭,他这个人太干净,可现在的世道过于混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