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他:“白衣服,医生?” “嗯。” “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都有,反正跟我们讲话的那个人,说的是中国话。” “然后呢?” “他们把几个病重的带走,说是去治疗,上个月又来带走三个,带走了,就再也没送回来,但是每隔个十天半个月就有几个人过来打针。” “你们没有去别的地方治疗?” “去不了,牛马都死了,没畜生拉车,两条腿又走不出去,只能等他们来治,每次打完针身上是好受了点,没那么痒了。” “我带你出去,我有车。” 男人摆摆手:“他们不让我们乱跑,说会扩散,每次过来都会清点人数。他们有枪。” “有军人?” 男人疲惫地闭上眼,不说话了。 “大哥?” 男人不理她了。 “那你先休息。”陈今今俯视他的睡颜,轻声走了出去, 她独自在村里晃了晃,不时遇到一只死猫或者死老鼠,烂在泥里。 一路上,没再遇到人,空荡荡的村子安静到让人发慌。 陈今今远远看到草丛边趴了条刚死的狗,她走近蹲下仔细看了看——动物尸体表面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疮痕,只是嘴里流着白沫,中毒似的。 陈今今起身,环顾四周,空气里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太怪异了。 村子不大,很快转到头,陈今今在笔记本上记录些看到的情况,又拍了几张照片,便回到车子里。 她拿起水壶灌口水,两口喝光,得去接点水留路上喝了。 刚才转悠时看到一口井,陈今今便拿着壶再找过去,用吊桶接满水摇上来。 刚提住手柄,杵了下。 为什么会那么快速地蔓延、无一幸免? 连动物都死光了。 她看到井底清澈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吓得放开手,退后两步,只听到桶砸进水里“扑通”一声。 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脑海中。 陈今今眉头紧锁,转身,看向远处的高山、云雾。 会不会……跟那个中岛医院有关系? …… 在这里问不出什么,陈今今越想越不对劲,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乱猜,不如赶紧过去查探。 她从上野惠子身上拿了地图,按图纸看,中岛医院在六阳县北郊外二十公里,而此处距离六阳县城开车就得八个多小时。 陈今今早些年时常独自开车到处跑,城镇、野外驾驶经验都很丰富,便抄近路,从林中走。 倒霉的是开了一半路程,车子出问题了。 陈今今没什么钱,这破旧的小汽车是她去年十月经过朋友介绍、低价买来的废弃车,和朋友一起修了修,也能上路,只不过两天小毛病,三天大毛病,她都习惯了。 陈今今下车,掀开引擎盖检查一番,又去钻车底,鼓捣了大半个小时,满脸油灰出来,到驾驶座试着发动,“嗡嗡”两声,搞定了。 她去收好工具,扯两片树叶子擦擦手,继续前行。 陈今今几乎毫不停歇地赶路,吃喝都在车里,连开了五个小时,来到一个小镇,去饭馆吃点东西,再买些补给。 百货店要上台阶,车子开不过来,只能停在下面的街边,她正要付钱,忽然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心里一杵,立马丢下东西出去看。 果然是自己的车,等她几步跳下台阶,车子已经开远了。 “站住!”陈今今追过去,可两脚哪敌四车轮,刚要从小路抄过去,一个拐弯,被小贼的同伙砸晕了。 等她再醒来,又回到百货店。 她揉着红肿的脑袋坐起来,疼得眉头紧拧。 老板娘给她杯水:“喝点水。” 陈今今接过来:“谢谢。” “我们镇贼可多了,你那车这么招摇开过来,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 “我特意拿走钥匙。” “他们想偷,就是没轮子都给你搬走。” 陈今今攥紧背包,好在相机、笔记本等贵重物品都随身带着:“警察不管吗?” 老板娘无奈地笑了起来:“都是一窝的。” 陈今今晃晃脑袋,还有点晕。 老板娘问:“你从哪来?” 从哪来?不知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