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不来,帮我照顾儿子。” 说完,便架上枪,朝着敌人的方向。 陈修原从地上爬起来,里面先是“轰”地一声,紧接着,枪声四起,白解和他们打起来了。 “白解!白解!”陈修原重重砸了下门,迅速冷静下来,转身将一位腿部中枪的同志背到身上,“撤。” 太多枪口对着,白解头都不能冒,他躲在墙后,长呼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颗炸.-弹扔过去,藉着爆.炸的威力与翻滚的浓烟灰尘迅速起身,打向外面藏在顶灯上的炸药包,瞬间,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碎瓦砖石落下来,将炸伤的日本兵再次砸得血肉模糊。 灰尘扬过来,在他发上铺了厚厚一层。 白解被震得头晕目眩,耳边也一阵耳鸣,他甩甩头发,让自己保持清醒。 又一队敌人从一楼下来,贴墙逼近,白解再次举枪,对着不远处的炸.药。 这枪下去,自己也必受波及,可他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了。自己的生命、亲情的牵绊……在当下,都难抵杀敌之心! 占土之恨,杀妻之仇,他早想和这群畜生同归于尽了! 瞎一只眼,倒让自己枪法更好了,他咬紧牙关,瞄准炸.药包。 “轰——” 距离太近,白解被震远两米,墙体倒塌,将他的一条腿压住,他神志不清地趴在地上,浑身剧痛,鲜红的血流了一大滩。 炸到一片,又来一片,源源不断的日本兵从楼上涌下来,从白解身边跑了过去,踹开门,去追他的战友们。 胳膊像是折了,白解忍着剧痛,艰难地转动手腕,看一眼手表。 不行,还有一分钟。 他卯足全身的力气,随手抱住一个日本兵的腿。 日本兵被拖拽,又骂又踩,一枪打向他的后背,又一脚踹在他的头上,扬长而去。 白解抓住前面的钢筋,借力往前,硬生生将被压的小腿拽出来,再往不远处爬过去,在地上留下一条厚重的血路。 他摸到枪,扶着桌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咆哮道:“小鬼子——你爷爷在这!”说完,朝前方的那群日本兵“砰砰砰”地开枪。 日本兵背后受袭,纷纷停下步伐,转身射击。 瞬间,他的身体千疮百孔。 直到用尽最后一颗子弹,白解手中的枪才脱落,他再难以支撑,往前倒去,嘴里不断往外涌血。 白解吹去手表上的尘土,看着转动的秒针,轻松地笑了起来,再次望向前方奔跑的日本兵。 “狗日的,休想……追上。” “去……死吧。” 八米,五米,三米。 “轰——” 碎石泥沙混着血肉乱飞,黑暗里,一个个跳动的光点,挣扎着,嘶鸣着,走向属于他们的地狱。 烈焰在深邃的瞳孔中燃烧,白解翻了个身,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银戒指,握在手心,放于心上。 恍惚之中,又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缓缓闭上眼,仿佛回到了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回到那个温馨的小家…… 听到妻子温柔的轻嗔: “老白,你又跑去打野兔,刮伤了吧,活该。 过来,给你擦药……” …… 第173章 轰隆隆的声音顺着幽长的下水道传来,陈修原停在爬梯下,望向来时的路,无比希望白解能从滚滚浓烟中冲出来,可除了爆炸后燃烧的声音,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芝麻趴在下水道入口,朝他伸手:“老陈。” 陈修原还盯着来路。 “老陈,车来了,该走了。” 陈修原咬紧牙关,回过头,爬上地面。 暗杀行动难免有伤亡,陈修原早做了准备,他从前留学时的美国同学在租界开了辆私人小诊所,已经备好所有手术用具,只等人到。 陈修原先下车,确认周围安全后,才让同志们背着伤员入内。 一进门,威廉立马将门灯关上,落了锁,带领他们往手术室去。 陈修原迅速将外衣脱掉,洗手消毒,穿戴手术衣帽来到手术床边。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医生,只能仅伤重的同志先做。 他与威廉一人一边同时手术,即便刚经过了激战,也知白解他们凶多吉少,心里再忐忑,现下也得稳住情绪,更稳住拿手术刀的手。 三位同志候在外面随时等待指令,其余几个到周围的街上盯梢,防止有敌人靠近。 漫长的四小时过去。 手术全部成功,有两个较为严重的伤员不能移动,只能暂住在威廉的小诊所,其余人皆转移到另外的秘密站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