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自建国以来只射空过两次,一次是去年,还有一次是前年。 连续三年不中,即便是打了胜仗,这军心也容易消沉涣散,怀疑凌之恒是否为天命之子的流言将会四起。 凌之恒紧张的直搓衣角,侍卫将一把弓弩端了上来,同时凌之恒面前架好了一个三角的架子,恰好能放弓弩。 凌之恒惊喜的回头看靖王,见他叔淡定的点头,强迫自己放缓呼吸,将弓弩摆正,瞄准不远处忽然跳出来的灰兔子,扣动扳机。 “咻——” 兔子察觉到危险,跑了。 众臣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凌之恒本以为稳操胜券,却还是棋差一招,可怜的在风中摇摇欲坠。 靖王神色如常,像是早有预料。 凌之恒于是更想哭了。 然而远处的侍卫却忽然拎着一只灰黑相间的野兔跑了上来,上面赫然插着一只带血的短箭。 靖王卸下了脸上的冷漠,松了口气:“恭喜陛下,拔得头筹。” 众臣:“……” 三年都射不中猎物的皇帝传出去未免太丢人,众臣打算维护这个满是漏洞的谎言,纷纷道贺:“恭喜陛下!” 凌之恒只以为靖王的办法只是给自己换了个弓弩加了个稳手的架子,没想到皇叔甚至为了他做了弊! 凌之恒更羞愧了,小脸红的能滴血,听着这些赞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下去便是臣子间自己的较量了,凌之恒设置了一个大奖,便回帐篷了。 中书令和靖王一前一后的进去,靖王三两句话留下中书令给皇帝补补课业,便又出了帐篷。 视线在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了蓝衣少年,上马追了过去。 沈木鱼的马被谢观雪牵着缰绳,夹在谢家两兄弟中间,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再加上之前和靖王体会过过山车一般的骑马,他挺起小腰,全然没了害怕,为谢观风鼓掌喝彩。 “大哥好棒!” 谢观风箭无虚发,甚至还能一箭双雕。 沈木鱼的彩虹屁一落,他又射中了一只野.鸡。 三人骑马过去捡,谢观风耳旁骤然穿过一直利箭,快的划破虚空,只听得“叽”一声,将树丛中飞行的麻雀射穿钉在了他们后面的树干上。 凌砚行缓缓骑马出现。 手上拿着一张蛇形的黑色弓箭,淡淡的看不出神情,穿着繁琐的宽袖黑袍,还披着一件厚重漂亮的披风,如同御驾亲征的肃杀帝王。 “王爷!” 沈木鱼高声唤了一声,下意识就想飘过去贴在靖王腿上,奈何他现在在马上,马绳在谢观雪手上,他便只能宛如隔岸相望的可怜人,眼巴巴的看着靖王。 凌砚行扬了扬缰绳靠近。 树丛之中忽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不多时,一对漂亮的鹿角露出在树丛之中,好奇的摇晃。 谢观风和靖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骤然拔箭。 梅花鹿察觉到危险,蹦蹦跳跳的跑了。 谢观风和靖王便同时骑马追了上去。 沈木鱼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到手的靖王又飞了,盯着两人并驾齐驱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个幽怨又委屈的目光。 他讨好了那么久才少有回应的靖王,怎么谢观风一来就跟他玩了! 他虽然很菜,但是他嘴甜啊! 王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学骑马! 沈木鱼默默伸出尔康手,心里流下两行清泪,感觉刚安稳的脑袋又悬了起来。 他和靖王的关系还是不够稳固吗? 沈木鱼小声逼逼:“谢观雪,我们是不是太菜了啊。” 所以靖王和谢观风才不带他们一起…… 谢观雪射中一只小鸟,回头:“你说啥?” 大家都是纨绔,谢观雪怎么背着他偷偷上进! 沈木鱼双手合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只能报之以歌! 靖王和谢观风没一会儿便找了回来。 谢观风抿着唇,而靖王眉角上扬,风发的意气将脸上的冷漠冲淡,比平日里更加好接近,身后拖着一只梅花鹿,显然这场“战役”是他获胜。 沈木鱼瞧见那头鹿脑子转的飞快,连马都不骑了,从马鞍上滑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梅花鹿边上,殷勤道,“王爷,我帮您扛回去怎么样!” 靖王脸上缓了缓,跟着下马,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木鱼肩膀一沉,笑容更殷勤讨好了,自以为狡黠机灵的模样在男人看来就差把目的写在脸上。 凌砚行顺势将他的肩膀搂住,将人揽了回来,“小肩膀扛得动?” “扛不动。”沈木鱼羞涩的低下头,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更扛不住想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