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乔娆第一个能想到的人便是乔乔。 乔乔沉默地望着她,仿佛如往常一般,始终拿不出什么狠心的手段。 乔娆想,不管是哪一次,乔乔都是这样的性情。 她也是笃定了乔乔不会针对自己,笃定乔乔看重乔氏的血脉。 眼下乔乔站在这里,她跪在这里,可焉知下一刻就不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果不其然,像是被乔娆料中了心思的乔乔软下了语气,慢慢地开口问她:“妹妹可还记得你我幼时的情谊?” 幼时的情谊吗? 乔娆想到自己小时候与乔乔在一起的许多帧场景。 乔乔和她不一样,她比乔乔聪明,知晓要怎么从名声上,利益中获取最多。 可乔乔却嘴巴坏,既办了好事,却又不懂得如何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乔娆恰恰相反。 只说有一回有个远方表姐来府里找她们姐妹俩玩,长辈们给了她们三个一人一只小玉兔儿。 表姐却因为在捉迷藏时摔坏了自己的小玉兔,红了眼圈。 乔乔怪她笨手笨脚,惹得表姐躲在假山石后哭个不停。 后来她和乔乔路过听见了,乔乔却气哼哼地放下自己的玉兔,又把怀里捂得滚暖舍不得吃的软酥放在了旁边,别别扭扭地回去午睡。 乔娆却没有走。 乔娆好声好气地将玉兔和软酥拿给了表姐。 表姐与她感情更笃。 后来乔乔撅着小嘴和其他人说玉兔和软酥是她给表姐的,可大家面上不说,心里都鄙夷着她这不耻的行径。 她们觉得是乔乔不知羞耻地想要抢走妹妹的功劳,觉得乔乔的恶是发自内心的恶,打小就是这样的坏。 所以表面上乔乔是被王氏故意捧杀,可里面却少不了乔娆的功劳。 就像一个枝头上的两朵花,她掠夺了乔乔的养分,乔乔愈恶,她便愈善。 就像眼下,她跪在乔乔面前,是羸弱可怜的。 可在旁人眼里,她愈是可怜,乔乔这个逼迫亲妹妹走投无路跪在门外的姐姐,就愈恶。 “求姐姐高抬贵手,不要送我去行宫……” 乔娆眼中凝出了泪来。 “妹妹竟要求我?” 乔乔略是欷吁。 她们姐妹一场,何曾有过相求的时候呢? 乔娆的一句话,她哪回不放在心尖上去对待? 若是从前的乔乔,何至于会让讨人喜欢的妹妹跪在自己的面前,做到这样楚楚可怜的地步? “可是妹妹打算要跪多久呢?一个时辰,还是一个昼夜轮回?” “什么……” 乔娆没听清般。 乔乔说:“意思是说,如果妹妹并不是真心不想去行宫,多半跪两下就会回去了,如果妹妹是发自内心地不愿去,那至少……” 乔乔垂下了眸,“也得跪满一个昼夜才能叫人看得到那诚心才是。” 一旁正准备扶着乔娆起身的锁霞手指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待回味过来以后,她脸上却愈发气怒起来。 “姑娘说的什么话?我们娘娘自幼便身体虚弱姑娘难道不清楚吗?” “什么一个时辰一个昼夜轮回?这难道就是姑娘对自己亲生妹妹该说的话吗?!” 锁霞似乎打小便有这样的本事,嗓门颇大,语气委屈,往往没理的事情也能被她挣出三分理来。 乔乔指尖拂过袖口的花纹,唤了身边秀云一声。 秀云绷着个脸,会意地迈出几步走到了这对主仆面前,而后抬起手臂重重地一个耳光打在了乔娆的脸上。 那响亮的一个“啪”声,仿佛把所有人的下巴都给打掉了似的,惊呆了一片。 乔娆毫无防备,歪斜在了地上,脸侧刺麻无比。 好半晌,她才慢慢抬起手指碰了碰颊侧,确定方才那竟不是错觉? “我知道妹妹要说什么……” 乔乔站在那门内,由始至终不曾往外跨过一步。 “妹妹要说,锁霞打小便是如此,你疼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