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茵也是头一次看见她这般强势,心里暗自吃惊着,连忙福身请罪,道:“奴不敢。” “那就立刻去备车!”沈青葙迈步往回走,“新荷,服侍我更衣。” 花茵再没?敢多说,匆匆过去准备出门的物事,新荷暗自吃惊着,低头跟了上来,沈青葙走出几步,手伸开?来,手心里都是汗,攥得太久了,指甲在手心掐出了几个?印子,凌乱的月牙。 原来发号施令,强压下别人的意志,也并不很难,她做得到。 郭锻叫来魏蟠,低声?吩咐道:“我得跟着沈娘子一起走,你在这里看好阿团跟陶雄,提防着齐云缙劫人,就让刘镜去给郎君传信吧。” “好。”魏蟠四下一看,警惕地说道,“只怕这时候,齐云缙也已经得了消息。” 东宫左春坊。 崔白看着正在架上翻找卷宗的裴寂,皱起了眉头:“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裴寂不想多说,只道,“你不在右春坊待着,到我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你昨儿去潞王府打马球了,”崔白走近了,垂目打量着他的腿,“莫不是打球时扭到了?” 裴寂不置可否,拿着找到的卷宗坐回榻上,翻开?了来:“你要是没?什么正事就回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做。” 崔白瞥了一眼?,见他翻的是天授朝律,不由?得凑近来看着,道:“好端端的,翻这个?做什么?” “你到底有什么事?”裴寂合上卷宗,抬眼?看他。 崔白笑了下,在他对面坐下来,想了想说道:“无为?,你准备拿沈娘子怎么办?” 怎么办?裴寂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似乎就是这么一步推着一步,毫无预谋,也没?什么周密的筹划便走到了现在,这不是他行事的风格,然而,已经走到了如?今,还能如?何?他并不准备放手,他要留住她。 裴寂瞥了崔白一眼?,淡淡道:“又不是街坊里闾的无聊老妇,你怎么这等关切别人的事?” “如?果你将来娶妻生子,还要这么把?她放在外头吗?”崔白又靠近些,眉眼?沉沉,“还是准备到时候就断了?” 裴寂心中一动,想起昨日回去时,仿佛听见裴织云提过一句,母亲白日里去了崔家。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刘玄素的声?音:“正好,你们两个?都在。” 他迈步走进来,脸上有些沉肃,道:“我听说河间郡公府至今还不曾收拾好行装,我只怕他要拖着不肯赴任。” 距离神武帝发落杨士开?,已经过去了数日,官员赴任一般都会限期,但神武帝却像是忘了这一茬似的,并没?有给杨士开?定日子,也没?有让人催促提醒,杨家初初得罪之时,还十分恐惧害怕,乱着收拾东西,打点上路,后面见风平浪静,似乎神武帝并不准备再要如?何,便又把?准备启程的事撂下了。 裴寂与崔白对望一眼?,都有些无语。杨家诸人不成章法他们是知道的,但不成章法到这个?程度,却真是匪夷所思了。 但,当?初太子妃杨合昭亲口承诺会督促杨士开?尽快赴任,眼?下若是他们一味催促,只怕要惹得杨合昭不快,况且终究杨合昭才是应琏更亲近的人,他们便是再着急,也只是外臣。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说话,只默默思忖着对策,却在这时,一名?小吏走来说道:“裴中允,你府上有个?刘镜来寻。” 裴寂便知,大约是阿团的事情有什么进展,连忙告退出去时,刘镜凑到近前,低声?道:“沈娘子认出了陶雄的声?音,说他就是当?初在云州掳走她的歹人。” 果然。裴寂神色一冷,吩咐道:“拿住阿婵,送去亲仁坊!” “是。”刘镜连忙答应了,又道,“沈娘子要去开?化?坊她舅舅家里,我们拦不住,已经走了,郭锻跟着。” 裴寂眉心微动,有些意外,凤目中却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点幽微的笑意。他是不怕她走的,昨日她不走,便是已经看清了形势,知道唯有他才能庇护她,然而她这么快就学会了如?何震慑婢仆,居然能够独自出门了,真是聪慧得紧。 他还想着要慢慢教她才行,不想她自己,倒已经琢磨出来该怎么做了。 裴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若是娘子想要出门,你们跟着就行,不必阻拦。” 他又不是齐云缙,只知道把?人掳了来锁在家中磋磨,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是她主动亲近,是她再没?法子离开?他。 出得门时,正看见姜规面带喜色,急匆匆地往里走去,裴寂站住了,招呼道:“姜常侍,什么事这么着急?” “裴中允啊,”姜规连忙站住,笑道,“喜事,崔良娣有孕了,才太医刚刚诊过脉!” 应琏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可纪王去年?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是以东宫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