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 “哦,那我们开始吧,抓紧时间。” 何情开始脱衣服。 “不不不,你,你……我不是那种人。”濮存新躲到书桌后面。 “您想什么呐?我说我们开始排练吧。” “哦,排练,排练好。” 何情脱掉大衣,露出那件漂亮的酒红色毛衣,梳着两根辫子,又好看又英气。 二人各站一边拗造型,濮存新表情浮夸,刷的伸出一只手,“啊,船长,我的船长!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我们的船安渡过惊涛骇浪,我们寻求的奖赏已赢得手中。” “港口已经不远,钟声我已听见……” 停! 许非喊了一声,“你不用那么浮夸,声音低一点,再试试。” “港口已经不远。” “太高。” “港口已经不远。” “可以,继续。” 赵志远和陈夏是同事,适逢区里教育系统搞新春联欢,学校便安排他们出个节目,遂朗诵一首惠特曼的作品,为纪念林肯而作。 何情的表现比何赛菲稍好,因为角色构造比较简单,除了收尾那一下,前面本色出演就可以。 “这首诗写的真好,您朗诵的也好,我都快入迷了。” “其实我更喜欢惠特曼的另一首诗,《给我辉煌宁静的太阳吧》。” “这个我倒没看过。” “我给你来一段。” 濮存新在相声队混了这么久,对人物把握得心应手,十足的老房子着火,老男人发春的德性。 他双手捧在身前,标准的诗朗诵起式,然后道:“给我一片野草丛生而没有割过的田畴。 给我一个藤架,给我上架的葡萄藤。 给我新鲜的谷物和麦子,给我安详地走着教人以满足的动物。 给我完全寂静的高原,那样的夜晚让我仰望星辰。” “……” 何情静静听着,在书桌后坐下来,结果屁股刚一沾,耳边就响起,“停!” 许非倒没冲她,喊道:“谁动这桌子了?” 众人面面相觑,尤晓刚皱眉,问:“怎么了小许,那不挺好的么?” “尤导,这桌子一挪,整个味儿就不对了。我再问一遍,谁动这桌子了?” “……” 又沉默片刻,关景清弱弱道:“非哥,可能是我不小心动了。” “来,你过来。” 许非一见这小子,从《便衣警察》就跟着自己混的,遂道:“我不是小题大做,何情,你再演一遍怎么坐的。” “哦。” 她莫名其妙,又坐了一次。 书桌在墙角,椅子靠墙,原本桌椅的间距刚好,但现在桌子往里挪了。何情的腿伸不进去,只能侧身,双腿并拢,还贴着墙,很憋屈的样子。 “陈夏看赵志远念诗的时候,要那种崇拜的温柔和少女感,她这样能出来少女感么?这叫鹌鹑!” 许非把桌子拉开点,道:“你腿伸进去,左胳膊搭在桌上,右手托着下巴,头稍稍偏一点,眼睛看他……” 何情照做,一手托着腮,目光追随着濮存新,嘴角泛起笑。 那桌子掩了半身,加上两条麻花辫,极有青春气,仿佛一个女学生在看自己崇拜的男神老师。 “别觉得道具不重要,道具非常重要,甚至能帮演员完成一场好戏。所有的服化道,都是为了服务剧情和人物,就算你本事没到,常识总得有吧?明明有空间,你们家喜欢鹌鹑坐么?” “非哥,我下次一定注意。” 关景清被训的跟三孙子似的,老实认错。 许非也没揪着不放,挥了下手,“继续!” “……” 众人头一回见他如此严厉,都有些讪讪。觉得小题大做的也没言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