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想说什么。”娄念咬字迅速而利落,看着荀锦尧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底似有难过的情愫。 荀锦尧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什么都没说。” 娄念抿了下唇:“但我不是傻子。我知你嫌我,不想跟我睡,难道不是吗?” 荀锦尧否认道:“不是这样,我只是……” “只是怎样?”娄念微微扬高话音打断了荀锦尧,“我都看在眼里的,”他食指朝下指了指,“方才在下边,是你言而无信,只为把我从你身边撵走。” 荀锦尧哑口无言。娄念说的在理,方才是他犹疑不定不假。 娄念尤嫌不足,低眼瞥着荀锦尧,语气沉重道:“阿尧,我当真是头一回见你食言。偏生这头一回,就是用在我身上的。” 他又以那根手指点了点身前桌面:“而现在在屋里,你硬是撑到现在不睡,不就是怕你睡熟了,我悄悄摸摸凑过去躺你边上?” 他摇头,沉痛叹息:“我不得不反省我近日做错了什么,自是不敢与你睡到一起,可我也没钱另开间屋子,唯有地铺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他越说越有理了,摆明了又在怪荀锦尧明里暗里针对他。 荀锦尧必须得为自己开脱:“你不曾听完我的话,我与你说明白了,只是……”停顿一下,他还是实话道,“偶尔会拿不准与你之间的距离。” 他当娄念是关系很好的友人,想对娄念好,也希望在娄念沮丧负伤的时候给娄念一点鼓励与安慰。可娄念想要的…… 他素来尊重别人的看法与观念,不会针对娄念于他的情意,也不曾打心底抵触过,反是一种拿人没有办法的无奈感受,站在绝对清醒独立的角度,看顽劣孩童耍弄把戏伎俩一般,希望娄念能早些良心发现,别再耍着他玩儿。 只是事到如今,娄念却不顺他的意,更甚至,娄念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超出他能给予的范围,会让他从他清醒独立的角度迈出,不要他踟蹰原地,要他向某个他本不愿意探索的方向迈进。 他便也越来越迷茫了——他想给娄念的和娄念想要的,他认为,这两者从出发点上就是对立相悖的。 可他想去接近与给予的冲动居高不下。 他能吗?他是对的吗?他该坚持吗?亦或者,他该妥协吗? …… 荀锦尧话落过了许久,娄念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眼里逐渐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拿不准……”娄念低低念了遍,忽而短促笑了声,“你一直都拿不准吗?” 他想,或许今晚该反省的不是他,而是荀锦尧该去反省一下,自己是从何时开始拿不准的。 对于他的问话,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