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为你一个人考虑而已。”荀锦尧平静地陈述,“你要我帮你隐瞒,配合你一同逃逸……听上去理想美好,却根本没有考虑善后处理。倘若我与你一同带着迷心镜碎片逃逸,煞罔难道就不会先揪着眼前的目标动手?你自以为你救到了谁?你自己?” “你想给我洗脑,也要换一套切实可行的完整逻辑。” “我为自己考虑有什么错?你呢,荀锦尧?”谢宇斌直直地看他,黝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他从内而外彻底看透。 谢宇斌又清晰地问一遍:“你从始至终,不为自己,又是为谁而考虑?” 荀锦尧沉默着,没有说话。 有些东西,他没有刻意往那方面想过,是他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意识到的。 他为谁? 他可以为师门与师妹的未来答应一场荒唐的成亲,也可以为与谢宇斌交涉在体内种下傀儡蛊,甚至可以为…… 他思维停滞了一瞬,顺着余光里那抹灿金色,望向了半空里的方块。 他觉得他为自己且最痛快的一次,莫过于一意孤行,不顾师父等人挽留,执意随娄念跑去了魔界。可就算是那一次,他也承担着外界针对师门的压力,将骂名与黑锅背在了自己身上……他不是没感情,也不是没头脑,可于大事之上,他几乎从不把自己摆在第一位。 他与谢宇斌最大的区别,莫过于此。 谢宇斌还在静静看他,等他回应。 另一边战况也正胶着,秦沧程始终未放松警惕:“如果我没猜错,你这具身体,对碎骨刀的相性怕是与从前相去甚远吧。” 碎骨刀同样是凶兽灵妖精华所得物,阴郁气息浓重而压抑,相较魔修体内的灵力气息而言,正道修者拿在手里,天生不占优。 哪怕壳子里头装着个魔头的魂魄,也不能免俗。 “是又怎样?”煞罔并未否认,面上仍是从容不迫的微笑,刀法运用自如,“你以为相性不好,又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 他话方说一半,便听风声向一侧避了避。 “你不敢认,我便帮你认。”娄念道,“你这具身体的灵力若能完全覆盖刀身,我就算要折它,它也不该在瞬息之内弯成那副模样。” “……”这一次,煞罔嘴角的笑意很快收了回去,神情也有些阴沉。 两个人从最开始就是要夺他的碎骨刀,他看得明白,自不会束手就擒,当即横刀向娄念,语气冰冷:“小子,知不知道你十岁开始就够碍事的了。” “碍你的又不碍我的。甚好。”娄念徒手接他的刀锋,有上一次在幽娥领地的教训,谨慎更多。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