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大清早,卯时左右就走了。” “没说点什么?” 程曦想了想,“说什么?是侯爷吗?他好像没说什么特别的,就算有话,应该也不会跟我说的。” “哦……”谢湘亭拉着长音,心不在焉道,她问完的瞬间便后悔了,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委实十分多余,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程曦感觉到了她的掩饰,认真地问道:“湘亭,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侯爷?要是可以回到侯府,您还是否——” 谢湘亭将她打断,“没有啊,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的,躲还来不及呢,哪能舍不得?” 程曦低声道:“侯爷知道是您,居然也没有勉强。” 语气里有惊讶,更多的是几分期许。 “慧宁公主在名义上已经死了,他还能怎么勉强,把我抓回去吗?” 谢湘亭十分勉强地挤出来一个笑容,抬眸间,她注意到程曦发髻上多了一根簪子,好像正是季沉那日做的海棠木簪,眼里的光一亮,正好想着转移注意力呢,于是立刻欣慰地笑了笑,“你去送过他们了?” 程曦道:“他们走的时候,送了一下。” 谢湘亭干脆直言,“我是说季沉,这段日子,你们两个人相处得,应该十分不错吧,怎么样,你可有什么打算?” 程曦先是一愣,而后抿着嘴沉思了片刻,才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谢湘亭不明所以,“不喜欢?” 程曦咬着嘴唇点点头,“嗯,不喜欢。” 她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这说的不是心里话,“口是心非,不喜欢人家,还戴着人家送的簪子?” 程曦一副被揭穿了的模样,急忙窘迫地解释,“这个……好歹也是他好费时间精力亲手做的,实在是盛情难却,我便收下了,我、我就是想留个念想。” 谢湘亭原以为程曦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出来,但看她认真严肃的模样,又一直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好像不是在害羞,而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不喜欢季沉。 她猜测着问道:“小曦,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程曦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湘亭,他是侯爷的下属。” 本来她们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辋川,就是想斩断与京城的所有联系,季沉作为盛扶怀的副将,每天几乎是与盛扶怀寸步不离,那她跟季沉在一起又是作何?不是生生给谢湘亭添堵吗? 她希望谢湘亭能够与盛侯爷破镜重圆,若能这样,她和季沉也能没有顾虑地在一起了。 但是今日,见到谢湘亭的态度依然如此坚决,生怕再与盛扶怀产生什么联系,她就觉得她不该如此自私。 谢湘亭不愿与侯爷重归于好,她也定会时刻尊重她的意愿,所以,她宁愿与季沉斩断来往,也要保护谢湘亭不再像之前那般受苦。 她这般想着,觉得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更加心狠一些,便扬手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丢到了一旁的草垛里。 “我想好了,不管出于什么情情谊,既然我不喜欢他,自然不应该戴着他送的簪子,我不戴了!扔了便是!” 谢湘亭吸了口气,皱着眉看了一眼程曦,恨其不开窍道:“干嘛啊,这簪子好看的很,不戴也别丢掉啊。” 她急忙将簪子又捡了回来。 “小曦,两个人两情相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既然遇上了,就要牢牢把握住,不该想的就不要想太多,别有那么多顾虑,也别随意作践自己的还有对方的感情。” 谢湘亭说完,将那根木簪子重新戴在程曦的发髻上,不禁称赞道:“多好看的簪子,这上面的每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