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烛火跳动几下,映出薄纱床帐里的两人。 他们面对面侧卧着, 萧青棠轻轻抹掉姜溶鬓边的香汗,柔声道:“是人皆有自私贪婪的一面, 名门望族如此, 皇家贵胄亦是如此。不能轻易相信他人,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要保持三分戒备,尤其是姑娘家。” “嗯, 我记住了。”她认真点点头。 “在外轻易不要吃旁人给的食物,不要一个人去人少的地方,不能单独和人处在密闭空间,无论男女, 都不可以。和男子相处时, 尤其要注意, 不要隔得太近,语气太过亲昵, 始终要与人保持距离。” “我记住了。” 萧青棠亲亲她的脸颊:“那你重复一遍。” 她看着床顶,磕磕绊绊颠三倒四说了一遍,但意思大差不差。 “好,记住了就好。”萧青棠欣慰许多。 “嗯。”姜溶眨眨眼,握住他的手腕往身前放,手心覆盖住他的大掌,将他手指收起。 他微微惊讶:“怎么了?” 姜溶腼腆垂眼,悄声道:“还要。” 萧青棠当即便有感觉,弯着嘴角,扣住她的腰,欺身而上。 天越发热了,不久,两人便是一身热汗,黏黏腻腻,贴在一块儿,翌日晌午,干脆收拾了东西直接往庄子里去。 郊外凉爽,夜里还要盖被子,人轻松不少,但药还是要喝的。 姜溶吃药就跟要上刑似的,柳眉圆眼全皱在一块儿,可也不见有什么成效,她照样玩泥巴玩得开心。 萧青棠又端着药碗进门,她又瘪着嘴,哭丧道:“又要吃药了?” “都凉好了,来,一口喝了,喝完吃两块蜜瓜就压下去了。”萧青棠走过去,将药碗递出去。 “可不可以不喝了?”她抱住他的腰,仰着头,用泪意盈盈的双眸看他。 如此场景每次喝药时都会发生,可这一回,萧青棠犹豫了。 这样做到底是为何呢?向世人证明他并不是有特殊癖好?可他从前不是最不在意旁人看法的吗? 他思索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将药碗放下,轻轻抱住怀里的人,低声道:“好,不喝了。” 姜溶一愣,猛得直起身,险些撞到他的下颚,惊喜问:“真的?” “真的,以后都不喝了。”他往后仰了仰,笑着道。 “太好了!太好了!”姜溶高兴地抱着他又蹦又跳,“我就知道,萧青棠对我最好啦!” 他弯着嘴角,垂了垂眼,什么也没有说。 姜溶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那不喝药了,是不是就回去了?天不算热了。” 他觉得好笑,轻轻捏起她的下颚:“你以为我是害怕兄长,才带你跑来这里的?” “不是吗?”她眨眨眼。 “我谁也不怕。”萧青棠点点她的鼻尖,“我只怕你。” “怕我?” 萧青棠最怕她哭,像上回躲在被子里不肯理人那样:“你不知晓?你有时可凶了。” “我凶吗?”她挺直腰,“我哪儿凶啦?你胡说。” “上回,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病的时候。” “那是你先把我惹生气的,我不凶你凶谁?” “还挺机灵。”萧青棠笑笑,“过几日再回去,这里挺好的,没人打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