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用导航吗?我教你。”傅宴钦随口玩笑。 这句玩笑话将她的心情从高处拉回平地,整个人放松了些:“想多了,大学生除了不爱学习,啥都玩得溜,我那是因为手机被偷了。” 傅宴钦一手掌着方向盘,另只手从中央置物盒里翻出一盒口香糖,递到她跟前,“帮我打开。”接上刚才的话题,“然后呢?” 陈西瑞打开,往他干燥掌心倒了一粒木糖醇,见男人送进嘴里嚼了嚼,又听他道:“嚼点东西解乏。” 陈西瑞垂下目光,发现置物盒里还有一包拆开过的烟盒,想必也是解乏用的,就觉得这人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然后我就紧张啊,一紧张就想上厕所,结果厕所没找着,找到了派出所。”她对其中细节记得很清,“我赶紧冲了进去,问人家厕所在哪儿,那警察同志可能是第一次接待我这样的群众,愣了好一会儿,才领我去了。” 她换了口气,接着道:“后来他们开警车把我送回了学校,我就记得这地方离我们学校特别远,警车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 傅宴钦沉默了须臾:“以前这边确实挺荒,我住过几年,十几岁的时候。” 陈西瑞有些惊讶,但没表现出来。 在她想当然的认知里,这个男人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在平民小孩努力读书挣脱命运时,他的父母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能力只是工具,资源才是核心。” 他们通常拥有高情商和健全人格,对人际交往看得十分通透,无论爱情还是友情,都抵不过家族荣光下的资源互换,也明白权利与义务永远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但是豪门秘辛多,一个男人可以养多个情妇,再生出几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 她搜肠刮肚想给他一点安慰:“这地方其实挺不错的,至少空气和绿化好啊,现在都提倡回归自然。你看你,打小就住在大自然的天然氧吧里,窗户一打开,深吸口气,五十块钱的吸氧费就赚到手了。” 傅宴钦轻笑了声:“有点夸张了,这片是居民区,没那么天然。” “修辞手法嘛。”她笑问,“你多高?” “187。” “标准的男模身材啊,看来没少进行光合作用。” 傅宴钦薄唇微张,逗弄了句:“拿我当绿植啊。” “不敢。” 车子停在河道子胡同外边,陈西瑞之所以知道这名儿,是因为看见了矗立在街口的蓝色路标,她粗粗目测了下这条胡同的宽窄,也就两米的宽度吧,窄得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束腰女子。 下了车,傅宴钦领她走进一家小酒馆,店面不大,装饰风格类似于日本的居酒屋,像是一个专供上班族深夜小酌的地方。 老板像个颓废文艺男青年,穿卫衣牛仔裤,扎半丸子头,没睡醒似的从楼上下来,用外国话跟傅宴钦打招呼。 陈西瑞一句没听懂,但还是具备了辨别日韩泰这三国语言的能力,并从中精准判断出——这是一位日本人。 “空尼齐瓦。”陈西瑞用仅会的几句日语向他表示友好。 老板上下打量她,一口流利的京腔:“您哪国人啊?” 陈西瑞答非所问:“您会说中文啊。” 傅宴钦俯身贴在她耳边,“他是中日混血。”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老板双手抄兜,模样有点痞,“怎么称呼啊妹妹?” 陈西瑞只觉耳朵边缘酥酥热热,脸色稍显不自然,抿了下头发说:“我叫陈西瑞,陈圆圆的陈。” “巧了,我姓吴,吴三桂的吴。” 陈西瑞礼貌微笑:“吴先生好。” 老板冲傅宴钦一挑下巴:“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