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韭菜末。 洪钧随便看了看柜台里和墙面上展示的邮品,搭讪说:“没什么人啊,元旦都这样,平时更没人了吧?” 大妈喝了口水,一边漱口一边卖力地摇着脑袋,闭着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一句“没有”然后把水咽下,又说:“没人来,天天都这样。” “早先不这样啊,去年呃不,该是前年国庆的时候我还来过,那会儿还有些人气啊。” “不行,越来越不行了。当年在月坛的时候多火啊,平时都跟周末似的,周末都跟过节似的,后来搬到马甸就差了,但比现在那还算是强多了,一搬到大钟寺就不行了。” “怎么搞的呢?从露天搬到室内,从平房搬到楼房,条件越来越好啊,怎么生意反而越来越差了呢?”洪钧起了刨根问底的心思。 “光硬件儿好没用,还得看软件儿。”大妈颇为权威地下了结论。 洪钧感到肩膀一震,原来是菲比憋不住笑出声来,她拱了下洪钧,笑着说:“大妈都知道硬件软件呢,还知道软件更重要。” 洪钧也笑了,又问大妈:“现在邮市怎么样啊?行情是涨了还是跌了?” 大妈撇了撇嘴,说:“跌!要是涨了能像现在这样吗?!” “可是‘猴票儿’不是一直在涨吗?现在得有两千多块钱了吧?” “‘猴票儿’、‘猴票儿’,这么些年了不就出过这么一张‘猴票儿’嘛,这邮市也不能光靠这一张‘猴票儿’撑着呀,你去各家问问,谁家能天天收上来或是卖出去‘猴票儿’,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张。”大妈手指墙上贴着的一张手写的价目表接着说“也就‘老纪特’还行,文革票都不怎么行了,‘74-82’也还行,最近又涨了点儿,以后出的就都不行了” “什么是‘74-82’啊?”菲比一脸莫名其妙地插问。 洪钧扭头冲她解释:“就是1974年到1982年出的邮票。”又忽然想起什么继而调侃道“就是自打你生下来没多久,出的邮票就越来越不值钱了。” 菲比冲洪钧一皱鼻子,哼了一声表示抗议,大妈却好像颇为赞同洪钧的话,附和道:“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这些年的邮票更是刚一出来就破了面值。” 菲比又好奇地问大妈:“怎么叫破了面值?” 洪钧替大妈回答:“就是没用过的新邮票在邮市里反而能用比邮票面值还低的价格买到,比去邮局买邮票还便宜。” “那多好啊!”菲比像有了大发现一样兴奋地拍手说“以后寄东西都应该到这儿来买邮票,多划算啊!”大妈黯然地摇头说:“丫头这你就外行了,你有日子没去邮局寄过东西了吧?”见菲比红着脸吐了下舌头,大妈接着说:“你去邮局寄挂号、寄包裹、寄特快专递,只能花钱交邮费,不许你贴邮票。邮局出的邮票邮局自己却不让用,什么世道?!” 菲比大大咧咧地说:“反正集邮的人买邮票也不是为了拿去用,邮局让不让用还不是一样?” 大妈语重心长地开导菲比:“我说丫头哎,什么东西不是越少越值钱啊?这邮票不贴上去用能变少吗?每年都出一大堆邮票,谁也不用,全都压在手里,这邮票还能值钱吗?” 洪钧把话题转开,委婉地问道:“这一个摊位每年的租金也不少吧?生意这么难做,您就没做什么别的打算?” “你是说把摊子撤喽?”大妈底气十足地自问自答“不能撤,得扛着!市道不好的时候你撤了,等市道好的时候你再想来?甭想,早没你地儿了。再难也得扛着,得占着这块地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洪钧骤然一个闪念,大妈的话好像每个字都结结实实地砸在他心上,他顿时愣住了,忽然感觉手被菲比紧紧握了一下,扭脸看见菲比也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好像在用目光重复着大妈的话:“不能撤,再难也得扛着!”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把若有所思的洪钧拉了回来,菲比反应快,驾轻就熟地把手伸进洪钧的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便很自然地按了接听键放到自己耳边,笑呵呵地说:“喂,你好小薛,,也祝你新年好,,老洪在呢,,没事儿,方便方便,你等一下啊。” 洪钧接过手机,站起身向大妈笑了笑点头致意,才对着手机说:“小薛,在哪儿呢?,在杭州机场等着呐,,你真不如昨天飞回来了。” 小薛解释道:“昨天晚上去医院看陆翔了,前些天净在澳格雅蹲着,昨天才是第二次去看他,还碰见他父母刚从上海过来,准备接他回上海了。” 洪钧答应着,走到甬道尽头一张长椅上坐下,菲比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洪钧从小薛的语气中已经料定他是空手而归,但还是问了一句:“澳格雅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小薛嗫嚅着回答:“嗯,还没有。” “还是你上次说的那两条谈不下来?” “嗯,要咱们再降六十万,还要咱们提供软件的全部源代码。” “咱们最后的价格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