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也板起脸,可惜文文弱弱的,很难威严起来。 简轻语忍着笑答应了,但在他们走了之后,还是将桌上的碗碟收拾妥当,然后才回了寝房。 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本该生出许多惆怅的,只可惜她背了一晚上的药方,又吃了一个时辰的饭,早已经累得浑身疼,一倒下便直接睡死过去,什么惆怅什么难过,都散得一干二净。 她一直睡到翌日晌午,醒来后伸了伸懒腰便出门了,结果发现往日勤快的师父师兄一个也没见着,二人房门紧闭,显然还没起来。 她一时好笑,索性拿了篮子出门了,打算趁他们醒之前买些菜回来。 漠北相较京都要贫瘠许多,终年刮着混合沙尘的大风,吹在脸上时又干又疼,这里的土地大多被石块覆盖,能种的菜只有那几种,大多百姓都是自给自足,只有像他们这样没有土地的人,才会拿银子去集市买。 集市距离医馆很远,简轻语慢悠悠地往前走,走了两刻钟才到地方。虽然是大年初一,又是晌午时分,但集市上的人还是不少,只不过大多都是聚在一起聊天,鲜少有来买东西的。 简轻语搬到这里后时常过来,与小贩们都算熟了,于是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走近后刚要打招呼,就听到一个大娘好奇:“那个大皇子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 简轻语猛地停下脚步。 “当然是死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散播消息的人不满。 大娘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好奇么,那可是堂堂皇子,天上的人儿,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据说是犯了事被抓进大牢,然后畏罪自杀了,”那人啧了一声,“要我说,还是这些贵人面皮薄,犯点事就要死要活的,也不想想他老子可是当今圣上,求求情不就能活命了?” “人家是皇子,你咋能想到皇子是咋想的。”另一人立刻反驳,众人连连点头认同。 简轻语没忍住走了过去:“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哟,阿喃来了啊,我给你留了条鱼,你待会儿拿回去给你师父补补身体。”散播消息的人招呼她。 简轻语道了声谢,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可知道大皇子犯了什么罪吗?”褚赢可不像会畏罪自尽的人,除非他真的犯了滔天大罪。 “那谁知道,我这也是听我姐夫说的,他在京都做狱卒,这几日来漠北了。”那人随口道。 简轻语顿了一下:“姐夫?” “哟哟哟,又该炫耀自己的姐夫了,阿喃你别理他,快来大娘这里挑挑菜。”大娘招呼她。 那人不满:“谁炫耀了,我姐夫本来就是做狱卒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将他叫过来。” “不用不用,”简轻语忙笑着摆手,“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说罢,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姐夫……还同你说什么了?” “别的也没说了,”那人说完停顿一瞬,“哦,圣上似乎病重了,京都传言他熬不过这个冬天,锦衣卫抓了十几个造谣的人,直接在菜市口杀了头,据说血流成河,菜市口腥了好几日。” 乍一听到‘锦衣卫’三个字,简轻语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怔愣一瞬,才勉强笑笑:“听着真吓人。” “可不就是,我看这些锦衣卫也猖狂不了多久了,如今圣上只剩下二皇子一个儿子,二皇子又宅心仁厚不喜杀生,待到二皇子继承皇位,定要收拾这群残暴的锦衣卫。”那人义愤填膺。 顿时有人好奇:“锦衣卫?那是啥?” “这你都不知道?那可是连皇亲国戚都怕的杀神……” 那人滔滔不绝,简轻语却没了听下去的心思,简单买了些菜后便往医馆走,一边走一边想大皇子已死,继位的人选便只有二皇子了,他与陆远又是合作关系,二皇子想来也不会对他如何,他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能安全活着,便已经很好了。简轻语走到医馆门口时,猛地停住了脚步,许久之后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压在心上的大石突然消失,轻盈之余又隐隐犯疼。 “阿喃?你在门外做什么?”已经起床打扫院子的奚清走出来,看到她后奇怪地问。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