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法置信地望着她,眼底漫上了一层热意。 那双如露如星的眸子只剩了迷朦,缓缓眨了一下,阖目又睡去了。 小丫头,你...... 你笑起来那样美,却不会笑了? 他在你心中竟是这般重要,没了他,你的心彻底死了,意志精神也死了。 “这病可有治?” “迟脉阻塞乃是情志内伤,致使气血淤滞,淤毒入侵,凝为症结,癡痽,臣只能以汤药化而解之,徐徐图之,再辅佐温补养气的汤药,吊着精神。” “多久会好?” “短则一二年,长则数载,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两个多月后,树头有了黄叶,初秋的风带着湿润的凉意,习习吹着墙角的凌霄花,花蕊冽冽地,不胜娇羞。 女子坐在院中的榻椅,满身的伤已无踪影,张夫人握着篦子梳着一头黑丝,轻如流云,长若乌瀑,篦子一梳到发尾,丝丝服帖,不由得啧啧赞:“竟是这般美的人儿!我老婆子在后宫三十多年,见多了娥眉粉黛,还第一次遇见这般挑不出丁点瑕疵来的美人,怪不得皇上念念不忘。” 说着,一个雪白襕衫的伟岸身影进了圆月门。 走到近前问:“她今日吃的什么?” 答:“晨起蔬菜羹,前晌服了药,午间刚吃了鲫鱼粥,参汤在灶台上煨着,一会儿再吃。” “好。” 张夫人识趣地离开。 男人坐在女子身边,握起了一只手,伤痕消失全无,纤纤擢素手,恢复如初,肌肤容软滑腻,骨韵小巧玲珑,手感颇妙。 她困的时候不管在何处,闭目就倒,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心跳快了两拍,她已呼呼睡沉了。 伸臂将姌巧的身躯拥入怀,拾起旁边的盖毯,裹得严严实实,一手轻轻哄拍着,像哄摇篮里的婴儿,悠悠摇晃着,到了太阳下山仍舍不得放手。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又两个月后,天气冷了下来,晨起院中落了一层霜。 竹帘换成了厚实的棉帘。 何嬷嬷抱着一团红猩猩毡小斗篷掀帘进来,张夫人和丫鬟正在给女子盥洗,擦了脸,头发梳成个圆髻。拿开斗篷,怀中的小女娃一身粉底团花银鼠毛滚边小袄裙,圆润润的脸蛋,粉彤彤如大苹果,水盈盈一对眸子,四下张望,嘴里发出啊啊哼哼的声音。 何嬷嬷抱到榻前:“姑娘,看看孩子罢,会认人了。” 又对小女娃说:“来,这是娘亲。” 女子眼珠不会转,视若无物,小女娃看了一眼“陌生的人”,埋头进了何嬷嬷怀抱,含着手指吸吮,再不愿看。 何嬷嬷泪水掉了下来,哽噎地,抱着到一边。 张夫人过来逗弄,小女娃见到认识的人,甜甜靥开灿烂的笑,口中发出呵呵地,嘴角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竟是像了外婆。 张夫人感慨:“多漂亮的孩子,长大了定也是美人胎子。” 何嬷嬷抚摸着小脸蛋,长叹道:“竟是个有命无运的,一落胎爹死了娘傻了,爷爷奶奶又嫌弃是个女儿身,这样命硬,以后要怎么过。” 皇帝围着长披风大步流星进来,步入内院,婢子急忙掀帘。 走进来,何嬷嬷和张夫人忙曲膝施礼,皇帝摆摆手,步向榻边,看着坐在床沿梦游样的女子,也不忌讳,径直坐到身边,问:“她今日怎样?都吃了什么?” 张夫人:“还是老样子,晌午喂了肉糜,早上蔬菜羹和牛、乳,前晌吃了太医的药,后晌喂了参汤。” 皇帝点点头,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女子,忽听的儿啼声,何嬷嬷紧着哄拍,他转头去看,小女娃越哭越声大,似伤心极了,泪珠儿滚下两行,挂在圆嘟嘟的小脸蛋上。 “孩子可好?”他问。 何嬷嬷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