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臣们深呼吸着的心痛,阴沉的脸色,滴血的心酸自咽喉直坠入胃部。 “敬问”“称臣纳贡”? ——这是刘邦头晕目眩,茫然失神,被过大的冲击影响到完全没办法思考的空白。 沉默的底下,实际上是满腔压抑的义愤填膺,是被这过于庞大而无所预料的耻辱压在了头顶之上,骄傲被摧折,自尊被刺痛的苦楚。 没有人能开口说得出话,所有人傻愣愣地望着天幕。 — 刘恒同样捏紧了手,稍薄的指甲刺痛了手指的皮肤,掐紫掐青的痕迹,在白皙的手上一片触目惊心。 这确实是耻辱,而刘恒……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洗刷这份耻辱。 多羞愧啊,多狼狈啊! 这个足够坚韧,心性足够坚强的皇帝没有掩面而泣,他也不觉得自己配得上掩面而泣。 骂得好吗?后世人明明骂得好啊! 他们这样不是懦弱又是什么呢?边境的百姓在哭泣啊,流水般送往匈奴的财物,哪一份的身上,不是沾满了百姓的血汗? ——后世人可以为他们叹息,但作为没能亲手复仇的人物,他们自己怎么能觍着脸为自己开脱呢?! 刘启沉默着,早在天幕开始讲匈奴之时,他就自然地从父亲的怀抱中挣脱了下来,此时安分地跪坐在一旁,没有去打扰刘恒一人的痛苦。 他仰着脸看着光幕,心里回想的是未来两个儿子可以作为对比的脸。 他突然又一层理解了未来的自己。 他不想对匈奴卑躬屈膝,他不想对匈奴称臣纳贡。他想要雪耻,想要让汉朝成为比匈奴更为强悍与不朽的存在。 所以他不可能把帝国交给刘荣,交给一个平庸的,肉眼可见不可能对匈奴发起反攻,只会继续安分地求和的人。 他需要的是一个同样骄傲到桀骜不驯,甚至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驱除胡虏,将汉朝的威名彻彻底底地压制在匈奴的头上,哪怕手段接近狂暴与疯狂,也要这样去做的继承人。 ——这个人必须是刘彻。 【所以,在汉初表面稳定的和亲政策之下,是几代统治者难以甘心,坐立难安,咬牙切齿也想要雪耻的暗流涌动。 高帝高后的手上,汉朝还是无力反抗匈奴。那就只能忍辱负重,吕雉那样的人物,被冒顿单于来信调戏,都只能忍下气性,说自己年老色衰,不堪相配。】 樊哙整个人已经快爆炸了:刘邦是他大哥,结果大哥被侮辱了。吕雉不仅是他大嫂,还是他老婆的姐姐,竟然被北方的匈奴人调戏羞辱——! 樊哙:这口气能忍下去我就不是个汉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