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 刘邦闭上了眼。 他听见声声咳嗽,每一声都带着血液粘稠着的细碎水声。 他听见送葬时震天的哭声,仿佛满城的风雨都一齐落下,接近国殇的哀恸。 他听见陌生的人声,继而嘈杂着、喧闹着、哭泣着、嘶嚎着、狞笑着、舒朗着…… 最后是带着点保留,带着点软柔,带着点颤抖的,男人的声音。 “——” 啊,确实。 汉高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话语,确实太刺耳了。 周围的臣子朝他投来略带忧虑的目光,而刘邦却抽不出心神去回应他们。 他只是将方才所有的画面在脑中重温过一遍,沉默良久后才从肺腑深处叹出一口长气: “是我刘家的好子孙,也是我大汉的好宰臣啊!” “——此天之佑汉厚啊。” 他声音极低沉着。 【万幸的是,比起未来堪称屡屡碰壁的诸葛武侯来说,刘邦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分封刘邦为蜀王,都成都领巴蜀的命令还没正式施行,风声走漏之后就成功惊动了张良。 此时的他,分明因为项羽诸侯国人各自归国的安排,不得不离开刘邦而回归韩国,但心里却依旧放心不下,更为刘邦将要得到这样的安排而深感忧虑。 安居一方,如果刘邦的志向不过如此,那么张良又何必多劝?但他是与刘邦心心相印的知己,自然可以懂得他内心的野心与渴望。 于是张良开始行动起来。】 刘季那原本因为前面出乎意料的发展而有些空白的大脑,此刻在张良的心迹与靠谱面前重又激活了。 刘季:子房——!还得是你啊! 他已经提前开始适应未来的自己在张良身边时常能够感受到的那种,只要有他在场就能莫名其妙出现的心安了。 【项羽是个不耐烦玩弄权术的军人,对于分封天下这般复杂的政治安排和势力平衡,除了情感上的好恶外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判断的能力。 楚军中真正统筹规划这些方案的是范增,老谋深算的谋士,老早就看穿了刘邦一伙人的威胁。如此慢刀子割肉般的阳谋,十有八九也是出自其手。 那么直接走范增或是项羽的门路都是不行的。可是张良早年就与项氏来往,自然对于项家内部密切的亲缘依赖关系了如指掌:项羽面对范增交上来的方案,肯定得问问项氏族长项伯的意见。 而项伯?笑死,鸿门宴上他到底是哪边的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吧? 于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