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轻点了下头。 付容愿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说到我大哥,就这两日,他应该快回来了,届时我带你见见他,等成婚当日,咱们不仅拜我祖母,还得拜他呢。” 付容愿没有旁的亲人,除了付老太太,便只剩下一个兄长。 虽然以如今付家的地位,想要宾客满座不难,可拜高堂时,能坐在那龙凤红椅上,接受跪拜的人并不多。 秦如眉心起怜惜,低声道:“好。” “阿眉,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现在过得很好,并不难过。”付容愿注视着她,压低声音,“相反的,你这样看我,只会让我更想亲你。” “你……你别放肆,这还在寺里呢。” “我们现在在菩萨背后,旁人看不见的,况且,菩萨定也不舍得拆散有情人。”付容愿笃定一笑,看着她因含羞而愈发鲜活生动的眉眼,心中浪潮迭起,禁不住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一吻结束,秦如眉脸颊微红,呼吸薄薄,只觉难为情。 付容愿爱怜地捏了下她的脸,叹息一声,“不行,再这么下去,恐怕真要在这种庄严之地做出什么对菩萨不敬的事情。好了,禾谷应当也将符纸拿回来了,我们走吧。” * 同一时间,远在兆州边郊的蟠园。 园子占地很广,布置极尽奢靡,亭台水榭,花树碧影,小桥池塘,一眼望去只是寻常富奢人家宅院,可若仔细观察,便能在每个角落发现无声蛰伏的死卫。 一间屋内,狻猊金炉熏香飘散着袅袅烟气。 男人身量高大挺括,黑衣勾勒暗金线,长腿交叠,窝坐在交椅里,听着暗卫的回禀。 “付容愿亲她了?” “是,侯爷。” 付玉宵拇指指腹,碾磨着食指上的扳指,缓慢转了一圈,低沉的嗓音略微嘶哑,带着似有若无的阴寒,“多久。” “大概一盏茶时间。” 按在扳指上的指腹泛白,付玉宵无声微笑,掩去眼底阴骘。 * 取到镇宅驱邪的符纸后,付容愿带着秦如眉离开宝华寺,准备前往婚嫁吉店,定下头面、嫁衣、凤冠霞帔之物。 符容愿早上向她道过歉,因他这一月来忙碌,分不开身,临到成亲前几日才有空陪她出来。 秦如眉不在乎这些。 彼时她只说:“只要我嫁的是你就好。” 付容愿当然欣喜若狂,决心今日定要带她来定婚嫁之物。 到了店铺,迎出来的喜娘打量着他们,笑容收不住,连连道:“二位郎才女貌,真是绝配。” 秦如眉羞赧低头,付容愿的笑容也深了。 等定下了凤冠霞帔,望着面前那潋滟的红,秦如眉伸手轻触,感受着刺绣的精湛细密,只觉得不真实,恍惚道:“容愿,我觉得像在做梦。”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堂堂正正嫁人。 付容愿笑道:“当然不是做梦,阿眉,你要嫁给我了。” 秦如眉笑笑,却又想起什么,“容愿,我曾与你说过的大夫……” 付容愿紧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已经办妥了。那位邬大夫是江南一带的名医圣手,专门治疗伤痕,过两三日我便将他请到家里,你身上……一定能治好。”说着又讨她欢心道,“其实不治我也不嫌弃。阿眉这么美,一点痕迹怎有影响。” 秦如眉忍不住移开头,闭上眼睛,不想让他发觉自己的异常。 哪里和他有关系?是她心中有愧。 她隐瞒了从前的事情,蓄意招惹他,原只是利用,不曾想得他如此相待,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 好半晌,她声音轻得像风,“容愿,我何德何能。” “怎么哭了?”付容愿当即把她掰过来,拧眉道,“是我哪里说的不对,惹你伤心了?” “没有。”秦如眉擦掉脸上泪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会离不开你,或者等你以后不喜欢我,我们分开了,我会受不了。” 付容愿握着她的肩膀,笑容有一丝小得意,“我当然要你离不开我。” 不曾想,此时,去商铺后院库房取货的喜娘却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付二公子,您要的东西……东西可否再晚两日送来?” 付容愿一愣,皱眉道:“怎么了?” 喜娘手心出汗,磕磕绊绊,话都说不清楚,“实在对您不住,可能是拿货的伙计对账簿时出了些问题,库房里竟缺了几件头面……您可否再宽限我们两日期限?” 付容愿沉吟片刻,“罢了,至少要在六月初七之前送来。” 喜娘如蒙大赦,“多谢公子体谅!” 秦如眉见喜娘汗出如浆,不由轻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喜娘看她一眼,讪笑着躲避视线,“没、没什么,就是货缺了对不上账,很快就能补上的,届时一定派人亲自送到二位府上。”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