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被照顾得很好,颜舒去看她的时候,她娇小的身体拥在雪白的狐裘中,躺在榻上,除却脸色异常苍白,其他并无异常。奚无昼给她备的马车是最好的,感觉不到颠簸。 颜舒一直谨守本分,一日三次过来给秦如眉扎针,扎完就走。 药什么的已经提早备下了,出发前的一夜,需要的药已经处理成便于携带的药包,路途中用滚水冲服就可以。 至于喂药的事情,奚无昼包揽了。 只不过,颜舒也有尴尬的时候。 有几次马车停下,众人取水休整,衔青没有守在马车旁边,她发觉到了时间,自发过来看秦如眉的情况。 进马车,却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 她滚烫着脸颊告罪,奚无昼没说什么,只让她进来。 她如坐针毡,飞快察看完秦如眉的情况,赶紧离开了。 ——不久前,她掀帘子正要进去,却看见那道身影在亲吻怀里的女子。 这一幕残留在心中久久不散,颜舒每每想起都觉得不自在。 她从没见过韫王殿下如此温柔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里,韫王殿下杀伐果断,冷酷无情。如今却对一个女人如此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这比对江姑娘好多了。 颜舒这般想着,又开始无声祈祷老天仁慈,救回秦姑娘,她不想看殿下失望。 路途中,平妲很是无聊,想去探望秦如眉,可才到马车旁边,却被赶了回去——原因是她太吵了,会打扰秦如眉休息。 平妲恼得跳脚,在马车外面大喊大叫:“奚无昼,就许你霸占嫂嫂,我就不能看一眼?” 平妲在马车外面闹了半天,奚无昼终于从马车里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一句话还没说,阿偌就赶紧把平妲给拉走了,“公主,祖宗,哦不对,现在秦姑娘才是祖宗……不能吵啊。” 把平妲拉到颜舒旁边,阿偌松了口气。 平妲不甘不愿地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颜舒道:“我们日夜兼程,再过一日,应该就能抵达。等风雪大到马车难以行走,师父所在的那座山就到了。” 偶尔颜舒去给秦如眉诊治回来,想起江听音,就会问平妲。 ——那日城楼上,江听音被太子的人威胁,但之后了无音讯,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平妲也说不知道。 只有问了衔青,衔青才道:“江姑娘和怜贵妃一起,都被关押起来了。” 噢,都被关进冷宫里去了。 颜舒心中复杂,只道:“也不知道韫王殿下如今对江姑娘是否还有……” 话还没说完,平妲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她,“还有个毛球,奚无昼早就烦她了,留着她也是等嫂嫂醒了再处理她,不然依照她做的那些事情,奚无昼早就把她杀了!” 颜舒了然地点点头。 * 他们一路行进,冒着风雪,在一个没有落雪的天,终于到了颜舒所说的缈缈山。 气候严寒,平妲穿着厚厚的裘衣从马车里钻出来,跳到地上。 扑通一声,平妲瞪着眼睛低头,看见自己的脚直接没入雪里,直接看不见了。 “这么厚的雪!”平妲震惊,又对下来的颜舒道,“颜舒,你师父是不是雪人,不住在这么冷的地方,就会融化?” 阿偌在后面痛心疾首地叫了一声公主。 平妲摸摸鼻子,她咋了? 颜舒抿了一丝笑,犹豫道:“我师父确实……脾气有些古怪。”性情也很古怪。 平妲听了,很是担忧,“那你师父要是不救人怎么办。” 颜舒紧紧皱着眉。她也不知道。 如果师父不想出手救人,即便是她也没办法。 今日虽然没有下雪,地上的余雪却很深,马车没办法继续行驶,剩下一段路只能步行。 平妲不放弃,把马的绳子解了下来,嘀嘀咕咕,“马车走不了,骑马上山也是一样的。” 阿偌站在她身后,道:“公主,不用骑马了。” 平妲疑惑地啊了一声,站起身,顺着阿偌指着的方向,看见奚无昼抱着怀里被裹得严实的女子上山去了。 就方才一会儿,居然已经走远一段距离。 衔青带了几个人一起上山,剩下的牵着马车在这附近驻留。 平妲震惊好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