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来得及填补库存的三日月昼只好靠着吧台,把两扇冰箱门甩回去。前面说过,她有些轻微的洁癖,房间里除了常坐而东倒西歪的沙发抱枕和桌边无处安放而摞的同样东倒西歪的专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井然有序。她抱着胳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也很想好好招待你,可是我的冰箱空了。” “先坐下来吃早饭。”手冢国光打开餐盒,敲了敲桌子,她就踩着拖鞋哒哒跑过去,乖顺的坐到味噌汤面前:“你昨天很晚才落地吗?” “不晚。” 她撇了撇嘴:“骗人。” “快吃。” “哦。”她一边捧着味增汤,一边晃悠着小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抿着咖啡的青年。从十六岁起他就是这样一张会被误认为是老师的一张脸,眼神锐利,时时刻刻都像在看猎物,如今二十三岁,还是这么一张毫无变化的脸,只是刚好能和年龄匹配起来,三日月昼怀疑他是不是什么妖怪,到六十岁也还是这样。手冢国光被她盯得不大好意思,微垂下眼帘,伸手捏了捏她柔软光滑的脸颊,提醒着:“专心吃饭。” 这次改换她不好意思了。 打算去超市购置接下来一整周的补给品的三日月昼寻思到这是第一次正经约会,在裙子和裤子之间徘徊了许久。上一次为穿什么这个问题而纠结好像还是一年前某一项科研技术奖的颁奖仪式,她的脚娇贵,迄今为止穿过的最高程度就是四公分的粗跟,不论多昂贵的高跟鞋踩在脚上都会被磨的血肉淋漓。一条简练的小黑裙套上又扒下来,最后还是挑了常穿的棉质裤子和t恤,这身打扮经常被柳生比吕士认为是穿着睡衣来学校的。对着全身镜转了一圈,就凭这张脸和身材,她觉得自己穿什么都好看——尽管事实是,她并不丰腴,甚至可以称得上干瘪,不过自信到自恋也是她的优点之一。 楼下没看到手冢国光的身影,她四下张望,在落地窗前的一角看到了躺在摇椅里的青年,他手里握着一本属着她名字的学术期刊,左手搭在扶手上,指节一松,课本就顺势掉到了地上,不知何时伸着修长的双腿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那把椅子藏在一溜遮光窗帘后,清晨就已经开始炙热的阳光铺在他的胸口,打亮了健康光洁的指甲。她弯下腰,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再到他解着两粒纽扣后露出来的喉结和锁骨,这几日她一直在想,五年的时光,独在异乡的手冢国光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想来日子过的也没比她轻松到哪里去,既要兼顾学业又要去网球学校,保不准还会被一群坏小子门戏弄称做“精英”,十九岁异军突起,在三项大师赛中拿下两项冠军,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她从不问他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因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