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去脚步匆忙但也算得上体面。三日月昼捏着血常规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恨不能将自己嵌进背后雪白的墙里,变成翘起脚的那层乳胶漆。她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背着手,指甲紧张的来回扣弄,像是个等待挨训的孩子。 直到仍旧不太舒服但尽力抿出宽慰笑容的手冢彩菜的目光越过手冢国晴,落到她身上,她立刻放开手,像站军姿似的立的笔直:“谢谢三日月医生,多亏了您。” “啊……”错愕的半秒钟落在了手冢国光眼中,很少遇见她有什么棘手的事,如今不知所措起来还有些赏心悦目,局促的双手无处安放只好揣回口袋里:“应该的,ct会由护士带您去做,需要做个阑尾手术,具体情况得先等检查结果出来。” “谢谢您。” “您不必用敬语。”表面上笑的毫无裂痕,然而手指早已在口袋里悄悄绞成了一起——她不止是医生,还是是晚辈啊,正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显示屏,利落的朝隔壁的护士小姐勾了勾手,又拍了几下手冢国光的肩膀:“先去做ct。”和手冢国晴道别后匆匆接起了电话,踩着室内鞋一路大步流星的朝科室走去:“前辈——” “黑目女士的术前讨论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在回去的路上啦。”她捂着额头,少见懊恼和丧气顺着听筒传到了竹财前辈耳中,直到很久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抱怨:“你猜我早上救的人是谁?是国光的妈妈!我站在病房里差点紧张到昏厥,坦白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 “手冢选手的母亲?”对方倒吸一口冷气,在宕机状态停了许久才恢复运转:“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啊喂,你这个男人怎么变脸变的这么快,半个小时前还告诫我小心被勒索嘞。”她对着听筒翻了个白眼,眼看就要乘电梯了,没给他驳斥的机会就“切”一声挂断了电话。 杵在办公室门口的竹财前辈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攥着文件夹插着腰,听筒里急促的忙音和卡在嗓子眼里没说出来的话让他气的冷笑,指着被挂断电话后回到联系人界面的屏幕对一旁的柳生比吕士义愤填膺的直哼哼:“看看这个小混蛋,她有没有对前辈的尊重感,我是前辈啊前辈,随随便便切我电话,这是一个后辈能做出来的事吗?为什么别人的后辈都这么乖巧懂事。” 就在昨天,柳生比吕士衔着杯口的吸管,胡子拉碴的竹财前辈还在向消化科的长崎医生炫耀自己这名机灵聪慧的技术型后辈,在对方艳羡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像只花羽毛的孔雀,如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吐槽。对此,柳生比吕士表示自己早已习惯,如果哪天竹财前辈不被三日月昼堵到翻白眼,恐怕就不是竹财前辈了:“黑目女士第一次的开腹手术结果不理想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