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心道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板着脸,继续扮恶人道:“摘都摘了,怎么还?我自认倒霉,就算你一百万灵石,你现在写信叫家人来送灵石,少一块,你都休想走!” 阿绣扑簌簌掉下泪来,哽咽道:“奴的家人也没有这么多灵石,还求将军高抬贵手。” 她泪涟涟的脸庞,比石壁上沾着夜露的蔷薇还娇美动人。 桑重目光微动,欺身上前,攥住她的手臂,化风进了洞府,将她推倒在柔软的波斯地毡上。 阿绣满眼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桑重向铺着虎皮褥子的石榻上一躺,头枕着双臂,眼角瞟了瞟她,道:“不想做什么,但若一个时辰后,你还未写信给家人,让他们送灵石来,我会做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阿绣心中冷笑:你自家找死,可别怪我!面上战战兢兢道:“好,奴这就写!”哆哆嗦嗦地拿出纸笔,给钟晚晴写信。 钟晚晴何许人也,雁过拔毛,敢在佛祖身上刮金的巨盗悍匪,断无给别人送钱的道理。她若来了,这蛇精只有死路一条。 殊不知,桑重就是想逼她引出那名杀手,上回交手,对方出其不意,而他疏于防范,才让她们得逞。这回他准备充足,杀对方个措手不及,胜负还未可知。 信写完,桑重接过来看了一遍,才知道那名杀手叫钟晚晴。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这样娴静温柔的名字,偏偏配了一个狠厉毒辣的女子。 桑重心中叹息,道:“寄去什么地方?” 阿绣道:“山市春晖楼。” 第十七章 美人帐下犹歌舞 信寄出去,桑重走回来,阿绣双臂抱膝,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让人更想欺负她? 桑重觉得很有意思,同样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对着桑重这个身份时便无所顾忌,对着长水将军便这样害怕。 就因为桑重是名门大派的长老,必须做个好人,长水将军是自由自在的妖,可以胡作非为?其实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男人罢了。 桑重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饶有兴致地端详她。她果然更害怕了,小脸发白,身子不住地发抖,像被猛兽盯住的小兔子。 桑重尝到一点做坏人的快乐,竟有些欲罢不能,咧嘴笑道:“你不是会唱歌么,唱首歌来我听。”转身走到榻边坐下,拎起酒壶,自斟自饮。 阿绣定了定神,不敢唱那些个淫词艳曲,怕撩拨出事来,想了想,凄凄楚楚地开口唱道:“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 桑重噗嗤一声笑出来,酒洒在衣袍上,擦了擦,摆手道:“我不想听这个,太苦了,换个轻快点的。” 阿绣沉吟半晌,复启唇唱道:“杯中照见好花枝,只为贪花酒弗辞。人如花面,花将酒催,对花不饮,花应笑痴。姐道,郎呀,九十日春光容易过,怎忍花前不醉归。” 她歌喉婉转,字字清圆,黄莺唱得也没有这样好听。 桑重擎杯看着她,真个对花不饮,花应笑痴。忽然想到等钟晚晴来了,自己露出真面目,无论输赢,这场算计都结束了。 阿绣或许再也不会讨好他,先前他不觉得怎样,这会儿竟有些舍不得。他终究是个俗人,被这样一个女孩子讨好,难免会得意的。 可是耳边响起一个冷静的声音,道:此女为了经书,不惜让钟晚晴重伤你,她的讨好也是为了经书,她根本不喜欢你,继续演下去,不过是自欺欺人。 另一个声音旋即冒出来,争辩道:万一她要经书是有什么苦衷呢?果真如此,也不是不能原谅。 桑重听着这两个声音,有些心烦,起身走过去,伸手在阿绣面前一拂,她便昏了过去。 桑重从她袖中取出乾坤袋,毫不费力地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过手,试图用六合天局找出她要经书的原因。 扬州买的胭脂水粉,南京买的话本子,苏州买的绸缎,山市买的丹药,阿绣的乾坤袋里都是这些东西,没什么线索。 桑重失望地叹了口气,正要放弃,摸出一个鸳鸯交颈的锦囊,做得十分精致,但已有些褪色,边角起毛,分明是个旧物,奇怪的是他闭上眼睛,只见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