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坏处都想了,唯独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放她离开。 那么云淡风轻。 如果她能够说服自己,他是真的这样不在意,又或者她从来?没有看见薛准这么多年的深情,她或许会相信薛准是真的彻底放弃了。 宋院正看她在边上坐了好一?会儿了,一?句话?也不说,麻木僵硬,忍不住道:“姑娘病刚好,别枯坐着,好歹多穿两件衣裳。”要是这一?个再?和那一?个一?样,他也不用干别的了,光耗在这给他们诊脉算了! 姜肆这才回神,然后发觉自己听见动静匆忙出来?,身上还穿着中?衣。 她不再?细想。 薛准已经病了,需要人照料,未央宫又都是内侍,交给别人,她不大放心。 她下意识地忽略了那些伺候的宫人们,记忆停留在裕王府时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宋院正没奈何,还是去给薛准诊脉了。 手一?搭,他的眉头就忍不住皱得死紧——前段时间?才诊过的脉,那会儿倒还好一?些,如今再?诊,这人几乎已经跟凉了半截似的了。 医者仁心,他忍不住多念叨了两句:“这可好了,先前只有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现在又多一?个!多大的年纪了,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姜肆眼皮一?跳,忍不住问:“您说我半死不活?” 宋院正叹一?声:“可不么?往后可别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先前我还和陛下说了,以你为鉴,得,别说鉴了,直接有样学样了。” 说完,他就下去开药煎药了。 一?道闷雷在姜肆心中?炸响,她豁然开朗。 难怪,难怪薛准会说送她出宫,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在想什么?不会因为这个觉得自己有了将死之心吧? 她忍不住骂了薛准两句。 但看到?他紧闭着眼人事不知的样子?,她就再?说不出话?了,好歹也是为了照顾她才没休息好。 刚刚薛准摔得太急,也不知道磕到?哪里没有,如今身上都沾了不少土。姜肆准备帮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一?件软和一?些的,躺着好舒坦一?些。 他整个人躺着,脱衣裳也不好脱,光把他扶起来?,姜肆就出了一?头的汗。 兴许是动静太大,薛准半途惊醒了。 他睁开眼,看向?她。 姜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 薛准愣愣地看着她,她还在。 旁边梁安赶紧趁机把药端上来?,一?边帮着把人扶到?软枕上,一?边说:“陛下您不知道,刚刚姑娘看见您摔了,立马就冲出来?了,自己身体还没好,还伸手去搀您呢!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奴才想要帮着去扶上一?把,姑娘都不肯,一?定要自己动手。” 字里行间?都在告诉薛准,姜肆很在意他。 唉,他觉得自己也真的是为了陛下爱情操碎了心,两头支应,谁听了都要夸他第一?忠诚。 姜肆听见他的话?,想起刚刚她扶人的手感,下意识瞟了薛准的肚子?一?眼。 薛准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眼前一?黑。 他也想起来?了姜肆曾经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肌肉的话?。 这些年他在宫里忙着,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三更睡五更起,自然也就疏忽了从前的锻炼,本来?的八块已经快退化?到?只剩四块了,这会儿被姜肆一?瞥,他立马汗毛竖起,下意识地想——她不会是嫌弃自己没肌肉了吧。 他一?边因为梁安所说的姜肆为他留下和下意识的担心而生?出隐秘的欢喜,一?边仍旧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这会儿还得分出心思去细想姜肆是不是嫌弃自己的身材,整个人都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