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外头还亮着呢,你要不要看看?”罗陵无奈的耸耸肩,踱步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缝,又将镜子往上稍稍抬了抬,公孙晏在遥远的帝都凝视着万佑城上空如血的红光,感觉心底也在泛起惊涛骇浪,他勉力稳住情绪,认真的想了好一会,然后才开口问道,“罗陵,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天象仪显露红光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一问,倒真是把罗陵问的哑口无言,两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会,罗陵轻咳一声,犹豫了下,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好像挺久远了吧……说实话还真的不记得了。” 公孙晏低着头,视线被散落的头发遮住,但他阴沉的轮廓却让罗陵有些隐隐发怵,一字一顿提醒:“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上一次万佑城天象仪展露红光,是坠天前际。” “坠……坠天!”罗陵失声脱口,又赶紧捂住自己嘴巴,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外面的街道,他关上窗子回到床边,脸上终于变得和公孙晏一样阴沉,“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的灾难,会和千年前的坠天一样严重?” “你该知道萧阁主此行的目的。”公孙晏淡淡提醒,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整个人仿佛一瞬间疲惫不堪,他用手烦躁的揉着脸,嘴里面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代价太大了,风险也太大了,可是没办法……没有其它办法,我也很为难,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找其它的方法,可是根本找不到,我们对上天界的了解太少太少了,不得以只能依靠上天界……去对付上天界。” 罗陵默默的听着这几句有些拗口的话,萧阁主的目的是破坏各地封印和阵眼,这会在四大境造成不可预估的天灾,直至全境毁灭碎裂沉海,天尊帝明面上要求所有人紧盯萧阁主的行动,不惜联合敌对已久的异族人,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就地处决,但背地里又命令风魔无论如何,都要不惜代价的协助萧阁主。 看似矛盾,实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以萧阁主的身份,真心想取得那位“夜王”的信任也很难很难。 风魔知道协助他的后果,却无法对四大境无辜的人透露分毫。 罗陵用力闭了闭眼睛,甩甩头丢开这些复杂的情绪,重新转向镜中的公孙晏,问道:“现在他已经回来了,陛下可有下一步的指示?” “嗯?”公孙晏回过神,双眼茫然的望过来,绞着手指自言自语,“我一会去找他问问,萧千夜看似失踪两个多月,但上天界的时间本就和我们不一样,或许在他们看来也仅仅是过去了几天罢了,你先派人跟好他,不要让他再失踪了。” “我知道,已经让烽火去了。” “烽火?”公孙晏瘪瘪嘴,迟疑的道,“怎么派她去,那丫头的性子乱来,别一会跟他们起冲突。” “放心吧,我就是知道烽火的性子才让她去跟着的。”罗陵自信的摆摆手,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萧阁主为人谨慎,你若是安排个心思缜密的人跟着反倒让他更加堤防,烽火那种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性子,顶多拌个嘴,出不了什么大事,就怕萧阁主嫌她烦……别把她赶走就行。” 公孙晏只是将信将疑,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说道:“最近帝都来了两位客人,是他昆仑的同门,一个是灵音族的幸存者叫天澈,另一个是云姑娘的母亲云秋水,看两人的意思似乎也是要去东冥找他们,罗陵,你给烽火留一只冥蝶,我也会给他俩带上一只,这样萧阁主就没理由把她赶走了。” “你是说要让他们见面?”罗陵补充问了一句,有些担心,“这样好吗?那两个人应该还不知道真相吧,万一……” 他尴尬的啧啧舌,没敢接着说下去,公孙晏笑了笑,摆手道:“万一什么?你是担心昆仑的人秉承‘当以慈悲济天下’的门派信念,出手杀了萧阁主和云姑娘?” 罗陵也毫不示弱的反驳道:“云秋水性情刚烈,若是以她以前在伽罗白教的行事风格来看,大义灭亲也不是不可能吧?” “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嘛!”公孙晏索性不和他争辩,眼里反而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期待,“清理师门……嗯,也挺有意思的嘛。” “喂!”罗陵赶紧制止他这种古怪的想法,没好气的骂道,“就你喜欢惹事,我这够麻烦了,你少胡思乱想……” 话音未落,只听楼下传来“砰”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