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祖辈的努力,也放弃了一直想要的家庭,就为了你,一个身负血契束缚,连正常女人都算不上的神鸟。” 帝仲摇着头轻呵一声,感慨万分:“我是佩服他的,他出身权贵世家,那些东西早就深入人心,在你没有去飞垣找他之前,他真的很努力的在维持家族的荣耀,唯一一次放弃大好前程公然抗婚,也还是为了你。” 云潇愣愣听着他的话,有些许失神,帝仲依然是望着天空,默默回忆着曾在萧千夜心底泛起的那些心潮澎湃,叹道:“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是真的爱上了你,他放弃皇室的联姻还能说是一时冲动,但是他真的一点也不想你受到伤害,或许你在他身边,就是他期盼的事情。” 帝仲稍稍停顿,这才正色劝道:“所以你不要傻乎乎的以为他口渴找不到水源就想着割破自己的血管,他就是渴死了,也不希望你受伤。” 云潇认真的听着,终于也认真的点头,她也不是第一次干出这种奋不顾身的事情了,就像她真正的同族那样,任性妄为不顾后果。 “云潇。”帝仲再次喊着她的全名,等到她将目光看向自己,才郑重的嘱咐道,“所以你也不要轻易放弃他。” 云潇张了张口,无言以对,心底泛起一串前所未有的酸楚。 她想起墟海之时蚩王说过的话,想起浮世屿澈皇可能提出的要求,顿时感觉心如刀绞,无法呼吸。 “你知不知他为了你,在间隙里一个人呆了三百年?没有这三百年他根本救不了凤姬,凤姬对他重要吗?重要的是你,我怕他把自己逼疯,总得时不时找他聊聊。” 帝仲乐呵呵的说着话,将这么久的孤独一言带过,云潇忍着泪,用力点头。 “哎……我真不想为他说好话呀。”帝仲咧嘴笑了笑,察觉到她情绪微妙的改变,淡淡接道,“我应该趁他睡着了挑拨离间才是呀,什么柳飞飞之类的桃色花边,我再仔细想一想,兴许还能想起其他人。” 云潇听见这话也跟着笑了笑,想起上次在天路之时,她也曾这样和帝仲聊过天。 她不得不承认,帝仲在褪去“上天界战神”这层显赫的外衣之后,对她真的是如和煦的微风,会让她情不自禁的放下所有警惕和戒备,只想和他一起倾心相谈。 但她也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只有远离他,才不会伤害到他。 明明心知肚明,却总是明知故犯,一如冥王煌焰毫不客气的指责——我真的很讨厌你。 “但是我也该放弃你了。”帝仲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其实我已经不太分的清楚自己和他之间的界限在哪里了,可是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了,尤其感情呀……不能一直含糊其辞,是不是?” 云潇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他们三人之间的羁绊,本就源自一场错认。 帝仲只是无声的看着她,似乎不想再提这些事情,淡淡扯开话题继续说道:“最开始,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他的人生历练太少太少了,根本就不是那群政客的对手,我不帮他,他要被帝都那群人活活玩死,但是慢慢的,我也开始有些改观了,人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感情束缚,但这才是‘人’这种生物最复杂的地方所在。” 云潇默默听着,她不能算是个完全的人,很多东西也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帝仲一字一顿,面色凝重的提醒道,“煌焰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他很危险,这次差点把整个上天界都拆了,他对我始终是心怀芥蒂,现在千夜和我共存,煌焰不会对他动手,但如果我们彻底分离,我真的很担心他,也很担心他哥哥,甚至是你。” 许久,帝仲在长久的沉默后无奈的叹着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复生真的很重要吗?其实对我而言,这件事远没有你们两个更重要,我恢复了,他和他哥哥,一定会被煌焰针对,坦白说,我没有把握能从煌焰手里保住他们两个。” 他云淡风轻的抬着头,一颗心正在慢慢沉入寒冷的深渊。 该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吗?那是萧以生命为代价为他争取的机会,甚至澈皇也有意将火种拱手相赠,可为何处在漩涡中心的他本人,会莫名其妙的有了这种抗拒之心? 他的眼前一片昏暗,连那双独有的金银异色双瞳,也完全看不清等待自己的道路上究竟会有什么。 就在此时,云潇轻轻握住他的手,慢慢的放到胸口火种跳动的位置,看着他恍若失神的眼睛,不言不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半晌,帝仲僵硬的抽回手,玩笑的调侃:“你不要勾引我,我也是想了很久,才觉得是时候放弃你了,不然对大家都不好。” “我没有!”云潇虽然是被他一句话说的面颊泛红,还是立即正襟危坐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帝仲稍稍扭了扭脖子,果然在她靠近之后僵硬的身体开始渐渐复苏,没一会手臂的知觉也缓缓恢复,他支撑了一下身子可以勉强站起来,索性又把古尘临时当成拐杖,笑道:“行了,歇也歇过了,难吃的蛇肉也吃饱了,赶紧找一找这座流岛的出口,也好尽快和你姐姐他们会合。”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