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还是会传来微弱的冰凉,然后被温热的火融化,他牵住云潇的手,废弃的城市虽然一如继往的干净,但微冷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芬芳,倒让人感到一种真实的清爽,他略一思忖望向前方,察觉到视线的尽头有一抹不合时宜的嫣红色,好奇的道:“前面好像种着什么东西,去看看。” “是花!”云潇也是眼眸一颤,不可置信的指着远处,“这种地方,竟然会种着花!” 这片水红色的小花真的是种在城内一角,不知是什么人凿开了僵硬的冰川地面,露出下方的冻土,然后栽种上了这种不知名的小花,云潇小心翼翼的在花圃旁边蹲了下去,非常轻缓的伸手摸了摸花瓣,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么寒冷又死寂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娇弱的花儿孤芳自赏般的盛开着,她叫不出这种花的名字,看外观倒也不像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给人一种格外坚忍、格外要强的感觉。 “水红色的花……”萧千夜轻声嘀咕,忽然间,他感到内心深处的黑洞荡起一抹异样的情绪,有种跃跃涌动的呓语悄然浮起,记忆的碎片有一刹那的一闪而逝,这些年他在天空巡视伽罗的时候,也经常会看见这种这种叫不出名字的花出现在雪原上,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但它们真的会迎着恶劣的天气开放,是雪原上最为奇妙的一抹红,每每都能吸引他的目光长久的望过来。 云潇蹲在那里,城里的雪光轻洒在她的身上,萧千夜一言不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在不经意间飘忽而繁复,连目光都变得广阔无垠起来,似夜空下淡淡的星光,仿佛触手可及,实则遥远而无法追寻——曾几何时,在那个冰封的雪地之国也有过一抹淡淡的红,他无法分辨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是帝仲的什么人,只是依稀的看见那个人捧着一盆红色小花,在苍白的世界里露出灿烂的笑。 然后,他莫名伸出手,学着帝仲曾经的模样轻轻捏住小花,云潇屏着呼吸,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和往常不同的神色浮现在他的脸上,即使她努力想从这样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端倪,但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也只是这么一直静静不语凝视着这朵花,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冲动,萧千夜心里一动,手里的力道稍稍加重,忽然就直接掐断了花枝,那朵花落入他的手心,云潇呆呆“啊”了一声,然后是一声厉斥,跺着脚骂道:“你!你干什么!” “这种花很快就会死去。”他淡淡的说话,说的是当年帝仲所说过的话,只是这句话不受控制出口的瞬间,他的心口陡地微微一疼,继续下意识的说道,“这里是雪地之国,终年严寒,一阵风、一阵雪都会摧毁一切,这么脆弱的花离开你的照顾很快就会死去,倒不如让我将它封印起来,让它永远都能这么美丽……” 他说着话,掌心里已经有灵力在涌动,一点点覆盖在小花上,似乎是想将它封印永存。 “手欠!”记忆里的人和此刻的云潇一起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然后一把夺回他手里被摘下来的小花,心疼不已,用同样的目光抬起眼睛瞪着他,训道,“再漂亮的东西没有了生命都是死物!我宁可要一朵会开会谢的小花,也不要永远被封印在法术里一朵空壳!你真的是手欠,下次再这样,我可要揍你了!” 萧千夜笑了笑,记忆深处的帝仲也笑了笑,他们同时拱手道歉,而面前的两个人也默契的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了。 那盆小花和那个人影,最终都埋入了雪白的世界,也带走了他生命里最后一丝温暖。 “姐姐……”萧千夜蓦然脱口,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帝仲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手持古尘一刀就能震慑天下的神,他曾经也有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而那些人那些事,早已经湮灭在时空中不复存在。 记忆在这一瞬戛然而止,仿佛是苏醒的意识不愿他继续深入,云潇被他莫名其妙的呓语惊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他,只见那双金银双色的眼眸流光溢彩,仿佛和周围折射而出的光泽相得益彰一般分外璀璨,让她一时迷了眼睛呆呆看了好一会,萧千夜蓦的回过神来,却正好对上云潇清澈的双眼,他的眉宇里透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为了不让云潇察觉到反常,只能微笑着。 苏醒了,他知道这一瞬间自己身体里微弱的感知力恢复,也终于放下了那颗悬在心头的巨石,用那个人一贯的语气缓缓道:“潇儿,谢谢你。” 云潇看着他,知道这样的称呼是出自另一个人的习惯,在掩饰住内心开心的同m.DD-neNG.COm